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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瑰丽的梦（第1页）

收拾东西时，闵远从书桌洞时掏出一条手链。

这是上次她跳湖他拉她胳膊时拽下来的，上次爬上岸后，她匆匆就跑掉了，没来得及叫住。本来今天下午要还给她，可是她从坐下就没正眼瞧过他一眼，更别提说话了。他虽有心物归原主，但这个原主居然比他还高冷，于是手链没能还掉。

链子断了，上面挂着个憨态可掬的赤金小女娃，指甲盖大小，真俗气，闵远鄙夷这审美。小金娃娃屁股底下，刻着两个小小的字，是苏叶的名字。可能是她家里人给她小时候打的吧，小女娃的脸都磨得有些看不清了，只看得清咧到耳根的嘴巴，俗气又老气，闵远心里补充道。

手链随手装进裤兜里，以后再还吧。

......

坐在车里，闵远又想起黑洞洞的小旮旯地儿，不自觉抿嘴伸舌头舔了一下，又舔了一下。那触感很不真实，只一下下，软软的凉凉的，又无意识重复了一遍。

前排开车的张叔透过后视镜，不明就里闵远一直舔嘴唇的动作，“小远，你嘴巴是不是不舒服，水喝的少，太干了吧？这有一瓶没开的水，你喝。”

闵远一滞，有些尴尬不知如何解释，他刚才想哪里去了？只好接过张叔递来的水拧开做样子喝了两口。好像越喝越干，一整瓶水喝完，也没有解渴的意思。张叔没说之前，没觉得渴呀，怎么越来越渴了呢？一定是张叔说的那样，缺水，干的！

张叔笑呵呵打趣道：“看来是真渴了。学校里水不好喝吗？看来以后还是从家里多带一些的好。”闵远更尴尬了，应付几句，反思自己。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一次不小心而已，身体反应好像比脑子记得更清楚。说不出的躁动尴尬烦恼，搅成一团，今天还是管太多闲事了，闲事管多了，才会生事。嗯，以后还是要离闲事远远的。

夜里，自以为已经摒弃一切杂念的苏叶，和自以为是不小心的闵远，都做了一场瑰丽的绮梦。

.............................

寒假正式开始了。她们宿舍里只剩苏叶和曲朵朵。曲朵朵是原来八班的同班同学，现在是理科3班，也在一楼。她们原本就是舍友，分班后又重新分到一个宿舍。

有曲朵朵在，苏叶安心不少。认识新的人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可以但没必要。朵朵除了话多，不难相处，相反，有她在的地方场子永远不会冷。托曲多多的福，凭一己之力，冲淡不少寒假的冷清。

朵朵爸妈出去旅游了，还要过一周才回来，她回家也是冷锅冷灶，还不如在学校吃食堂呢。

这几天苏叶和曲朵朵同进同出，一起去阅览室自习，一起吃饭，再一同回宿舍。几天近距离相处下来，苏叶感慨不少。没心没肺的曲朵朵是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人。

曲朵朵一张娃娃圆脸，眼睛也圆，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招架之力，只能全盘接受。曲朵朵爱笑，一笑起来，圆眼神迹般一下变成弯月牙，嘴角也弯到极致，和上面两只眼睛交辉相映，居然能在一张脸上看到三只月亮！真是太神奇了！

苏叶自认远远做不到。别说笑起来上面两只眼睛瘫痪不动，连下面嘴巴呈半月状都极其困难，更多的时候是像月偏食那样罕见，一瞬而逝的弯弯唇角。苏叶站在镜子前很泄气，原来她一直都这么面瘫，一脸苦相！

她这几天才意识到，自己原来笑的那么少，整天戴着苦行僧一样的面具，时间久了，她以为自己原本就是那样的。可她现在才15岁啊，15岁的她，多么好的年纪！她现在揭穿了沈筱灵的把戏，如愿以偿进到重点班，还学了化学，这已经和以前有很大的不一样了，在朝着好的方向走啊，怎么不值得高兴一场呢？最最起码，她已经摆脱了最初让她一点点陷下去的境地。

当晚，苏叶鬼鬼祟祟鼓着校服回到宿舍，抖落出2罐啤酒，1包花生，和四五包辣条鸭脖等小零食。曲朵朵瞪大眼睛，彷佛不认识苏叶似的围着她打量，拍手叫道：“没看出来啊苏叶，啤酒耶？你真的牛，一鸣惊人！哇，这辣条是给我买的吗？苏叶你也太懂我了叭，爱你～”没调侃苏叶一句半句，曲朵朵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那几包鸭货黏住了。

她也不跟苏叶客气，把自己的板凳拉到苏叶桌前，一屁股坐下去，一副迫不及待的馋样儿逗笑了苏叶。曲朵朵才不管她呢，撕开包装就往嘴里送，满足地叹了一口气：“真好吃，我最喜欢吃鸭脖了，可惜我妈不给我吃，说外面的不干净，她自己又不会做，学校小卖部里也没卖的，可馋死我了。”

又咬了一口，也想起来问：“你这是在哪买的呀，也出不去的呀？不会吧？你在铁栅栏那里叫人家给你送的？啧啧，苏叶，我真的对你刮目相看了！你以前可是从头到脚，连丝也是乖乖好学生的模板，怎么就从神坛上下来了呢？”

苏叶不理她的胡说八道，自己也坐下拿起一瓶乌苏，拉开易拉环，往嘴里送了几口，谓叹一声，才不紧不慢回曲朵朵。

“是叫学校对面小卖部送的。今天高兴，对一瓶？”用手里的指了指另外一瓶，问曲朵朵。

“好哇，我还从来没喝过酒呢，啤酒好喝吗？什么味道的呀？怎么办，我好兴奋呀！我居然和你一起在宿舍里喝酒！宿管阿姨要是现在突然进来，抓个现行，我俩是不是就完了呀！”嘴里说着完了，却笑嘻嘻去勾另外一瓶乌苏，打开一口闷，一下子呛住了，喷的到处都是。

好在苏叶眼疾手快，见她仰头喝啤酒的豪迈架势，就已经快抢救了桌子上已经开封的物资。第一次喝酒都会呛住，尤其这么直捅捅灌，不呛才怪。

苏叶递给曲朵朵湿巾，示意她擦擦脸。接过她手里的乌苏，倒了小半杯在一次性纸杯里，插上一根吸管，又快抹了一遍桌子和零食包装袋，把抢救走的拿回来摆上，又坐下喝酒，捞几颗花生扔嘴里。

曲朵朵终于擦好，一脸苦，“这酒也太难喝了吧，难怪喷出来，我嗓子都拒绝借道。你怎么喝下的呀，苏叶，这么难喝？”“我不觉得难喝，挺好喝的呀，慢慢喝就习惯了，你刚喝太急了，用吸管一点点吸，先让舌头适应一下。”许是太久没喝啤酒了，也有可能是这个小身板这会儿还酒精不耐受，才喝了不到半瓶，苏叶就已经有点儿晕，反应也慢半拍，很是耐心。

“你好像有点醉了，脸都红了。”曲朵朵仔细打量了几眼明显话变多起来的苏叶，又低头去尝纸杯里的酒，脸皱成一团，“还是好苦，好难喝，也不知道你为啥喜欢喝。”她还是决定一边继续应付鸭脖鸡爪，一边喝可乐，比啤酒好喝多了！

“没醉，我可是能喝三瓶啤酒瓶的乌苏，怎么可能喝了才喝半易拉罐就醉？乌苏后劲儿大，你慢慢喝，真的好喝，苦才好喝，不苦才不好喝呢，不苦就不是酒了。”苏叶一口花生米一口啤酒，也不劝曲朵朵喝酒，一会儿她喝那大半瓶！

“反正我就觉得不好喝，大人喜欢喝，也不懂他们有什么好喝的？你也是，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呀，小姑娘家家的？”一提到酒，正吃得开心的曲朵朵，还是忍不住一皱，这辈子就没喝过这么难喝的东西！

“你才小姑娘家家的呢，朵朵，你还是个小女孩，你不懂。酒里面有快乐！它是消愁神器，醉了就忘了一切苦的坏的糟糕的事情，你就可以脱离出来，管他什么天大的事，先喝好眼前的酒，享受这些再说.......”苏叶喝得又急又快，已经一罐见底，伸手去拿曲朵朵的那一罐。

“不行，你不能再喝了，你已经喝了一罐，醉了，不能再喝。”曲朵朵横伸胳膊挡住苏叶的手，手里还攥着只剩一只半脚的鸡爪。

苏叶“啪”一下打开曲朵朵的手，轻松越过松垮的防线，牢牢抓住罐身不放手，“我没醉，你别掰我手指，我好疼啊！”曲朵朵听到疼，赶紧松开抓住苏叶胳膊的手，一放开，她就知道上苏叶的当了，明明抓的是胳膊，她却说手指疼，还说没醉？！

她鼓着圆圆的眼睛，瞪了一会儿自己坚持不住败下阵来。还好在宿舍，也不怕苏叶出去耍酒疯，自己也看着呢，出不了啥事，就是床在上面，怎么扶她上去呢？曲朵朵坐回去，啃着鸡爪思考一会儿怎么把苏叶送上床睡觉去。

苏叶成功夺过酒后，默默喝起来，不再说话，她的心情都在酒里，微醺，但还保留一丝清明。

没等曲朵朵想出来要怎么办，苏叶自己倒是手脚并用爬上床睡觉去了，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