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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偶爾虞芷靜心情好的時候，還會主動關心方名玲的身體狀況，方名玲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麼變化，但語氣?往往柔和許多，母女關係好像就這樣漸漸緩和了。

但這些都是表象。

大人們總是以為，越是一家人，關起來過日子的一家人，見證彼此最糟糕的一面很正常，互相傷害也很正常，仿佛家人就應當承受這些，所?以一笑泯恩仇，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但傷害一旦產生，一定會留下?痕跡，也許是疤痕，不是想消除就能消除得一乾二淨。

但既然方名玲都能繼續跟虞文?秋粉飾太?平過日子，那虞芷靜配合表演也不是什麼難事。

況且，她現在有了另一種陪伴，另一種期待。

沈子逸進入高三下?學期的衝刺階段，虞芷靜也不敢打擾他，只?在他每天下?晚自習回到宿舍的時刻，給?他發幾條消息，或者打一個簡短的電話。

老?房子隔音不好，她總是裝作在洗澡，一邊放水一邊跟沈子逸說上幾句。

但高三休息時間本來就少?，他的嗓音里也偶有疲憊，她只?說幾句，從不貪多，他也總是第一時間回復她或是接起電話。

這一天，她站在鏡前，用手撩撥起洗手池「嘩啦啦」放著的水，一邊跟沈子逸說起自己開學第一次月考進步了十來名，方名玲都破天荒地誇了她一句。

「雖然她只?是說『還不錯』，而且緊接著又說『別得了一點進步就翹尾巴驕傲，你還能再進步些』，但我還是覺得高興。」

沈子逸好像在那頭笑了，虞芷靜還聽?見他翻書的聲音，於是問他：「你在宿舍嗎？」

「沒有，宿舍人多，我在走廊里坐著。」

「那你拿手機不怕宿管阿姨抓你啊。」

沈子逸輕輕一笑，又翻動一頁，說：「不怕，我就幾個月就畢業了，我沒犯法只?是打電話，抓我做什麼？」

虞芷靜「切」一聲，帶點調侃意味，說：「說到底還是因為尖子生光環，才不用受懲處。」

「虞芷靜，你在裡面幹什麼？」

外頭響起方名玲聲音的一瞬間，虞芷靜嚇得手機都要摔進水池裡，她強裝鎮定掛了電話，然後將電池摳出來和手機分開藏進柜子隔板里，快地脫掉身上的睡衣。

她裝沒聽?見，外頭方名玲又敲了一下?門?，她這才「啊」一聲，一邊「啊」，一邊用蓮蓬頭將身上打濕，頭髮也澆了一些水，然後才站在門?口應答方名玲，說：「我洗澡呢。」

「你是洗澡嗎？」方名玲又問。

虞芷靜不得不擰開門?，探出一個頭來，顫抖著，說：「是洗澡啊，怎麼了？冷，我還沒洗完呢。」

她邊說邊哆嗦，方名玲也藉此透過縫隙掃了眼衛生間裡面的光景，然後問：「那你怎麼念念有詞的，洗個澡念什麼呢？」

還好虞芷靜早在第一次給?沈子逸打電話的時候就想好了說辭，也在心底里演習過怎麼應對今天這種情形，此刻也對答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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