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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布置的作業已經不少了。天天在家上網課做作業我人都抑鬱了。再說了，不是一味地刷題就有用，關鍵是效率。」6馳反駁道。

一說到抑鬱，許亞玲又擔心了。現在的孩子，大多在溫室里長大，心理比較脆弱。學校每個學期都有休學的。

「行，你先鍛鍊，今天還有兩套試卷要做，你爸正在列印。」

「啊？還有兩套啊。那豈不又要做到十二點了？」

「拼了命也就幾個月，再堅持一下。」許亞玲柔聲鼓勵。

6啟明正好送試卷過來，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來來來，再加點油。多拿一分，幹掉千人。你要是考好了，暑假我給你配手機、電腦上大學，型號你自己選。」

「真的？」6馳立馬兩眼放光。6馳平時用的是老人機，偶爾可以用的智慧型手機也是6啟明淘汰的舊手機，也就能夠滿足上網聊天，但打遊戲那是百分百不爽，卡得很。

有錢能使鬼，6啟明的獎勵許諾讓6馳雀躍。

許亞玲在一旁搶著補充道：「這個可以有。你要上大學，肯定買手機，配筆記本，不過，手機的檔次和筆記本的配置，是根據你的高考分數來定的。」

「就知道你們沒那麼好心。」6馳眼裡的光芒漸收，不過，他還是接過6啟明手中的試卷，坐到了他的學習位。

許亞玲收了手機出來，又到女兒的房間看了看，女兒已經進入夢鄉。夫妻二人來到臥室。許亞玲在換衣服，6啟明靠在床上問道：「今天加班回得挺晚啊。」

「有個應酬。公司要上一個項目，先多方接觸、了解。」

「哦。」6啟明並沒有再多問。

「我今天受打擊了。」許亞玲換了家居服重重地躺在床上。

「怎麼了？」

「夏正安說我這段時間因為管孩子在工作上沒有全力以赴。今天應酬的時候，特意叫上了部門經理李虹，對她大加讚賞。長江後浪推前浪，我這個前浪恐怕要拍死在沙灘上了。」許亞玲覺得自己說這話的時候帶著酸意。什麼時候她成這樣的人了？

「這也難怪嘛。你都四十出頭了，人家小姑娘正當年。不過，薑還是老的辣，你在管理水平上、經驗上、思維和人脈上，小姑娘沒法比啊。」6啟明為許亞玲按摩著肩膀。

許亞玲「噌」地坐起來：「你的意思是我真的人老珠黃了？」

「怎麼會呢！你這個年紀的女人，正當年。」6啟明笑著恭維。不過，在他眼中，老婆雖然幹練精明，但偶爾會有些孩子氣，他總喜歡把她當成戀愛時的小姑娘看待。也只有這樣包容，才能保持家庭的安定團結。

「老實說，老夏說的也沒錯。為了6馳和婷婷，我放棄了升職，並且要儘量擠出時間來管他們的學習和生活，不可能像沒家室的人一味地撲在工作中。可是，如果我的孩子沒管好，我的工作和生活還有什麼意義呢？唉！我們大人的付出，孩子又懂多少？特別是馳子，現在一說話就想和我鬥嘴，沖得很。」許亞玲有一種挫敗感。

今夜，不管是事業上還是家庭，她都不順心。正是這種挫敗感，讓她情緒低落，迷茫、沮喪。「你啊，就是太要強。事業上要強，生活中也要強。在別人看來，我們馳子已經是別人家的孩子了。多才多藝，又長得帥，進了市里最好的高中，成績還好，可你對他還是不滿意。」6啟明為6馳說話。

「我不是對他不滿意，我是覺得他還可以更好。每個人的要求不同。馳子如果在普通中學，那也算是學霸，可是在這種級中學，就是普娃。如果他刻苦盡力了，我也沒話說，可是我一直覺得他還沒有發揮他的全部潛能，我希望他能夠發奮努力，激發潛能，免得日後到社會上受打擊後悔。可他，一天到晚吊兒郎當，學學玩玩，高三了，還是沒什麼緊迫感。」許亞玲懂丈夫的話。在別人眼中，她的孩子上的是重點高中，已經將絕大多數同齡人甩在身後。但是，6馳在重點高中的成績，卻並不那麼拔尖，沒有達到她的預期，她很苦惱。

「差不多就行了，健康最重要。潛能也要注意分寸，要是真的學痴了，你更著急。」6啟明一直要求不高，他的口頭禪是「差不多得了。」

「唉！你不懂。6馳如果成績好，對婷婷也有促進作用，一箭雙鵰。霞霞家志豪可一直拿馳子當榜樣，他要有榜樣的樣子啊。算了，和你聊不到一塊。沒一件事順心。」許亞玲很無奈。

一切，因為高考，一切，為了孩子。為了上名校，學區房、補習、陪讀，似乎是孩子成長路上的三大要素，都想削尖腦袋，一個比一個厲害，內卷無處不在。

許亞玲正準備閉目養神，突然，家裡天花板傳來「噹噹當」的聲音。聲音沉悶有力，讓人非常難受。

「完了完了，樓上的孩子又開始吵了。」許亞玲一個魚躍翻身而起，「我得去提醒提醒。」

「還是我去吧？」6啟明主動攬活。

「不行。你都去過好多次，根本沒什麼效果。這次，必須我去。」許亞玲認為老公的態度過於柔和，好好先生，沒有起到作用。

「你悠著點，別和人家吵。」6啟明清楚老婆的炮筒子脾氣，追在後面叮囑。

第7章租房陪讀

許亞沒有坐電梯，而是直接走樓梯衝到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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