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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66 身不由己（第1页）

「嗯……」柯清雲有意觀察了蘇雲暢一番，問道：「那你不打算先告訴我，你都知道了什麼？也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有。不過，我想先聽你說。等你說完，或許我自己就會有答案。——如果到時候，我還是沒法解開心裡的疑惑，那我自然會問你。」蘇雲暢不經思索地立刻回答道。

擺明了就是他早就定下的決斷，根本沒打算在來了、聽了柯清雲可能的提議之後，就輕易改變的。所以才根本不用再考慮一二，就能脫口而出。

反而顯得，柯清雲剛才的詢問有些多餘。——當然，是對蘇雲暢來說，是這樣的。

「好。那我就告訴你之後發生了什麼……」

說著，柯清雲不覺轉移了視線，目中無物地看著前方，思緒開始專注對她了解的那「後半段」的情報記錄的轉述：

「杜萱進宮後第二年，她就懷孕了。為了先保障她自己能夠安全生下那個孩子，杜萱先自然會想到的是要在前任雁皇——也就是你們的『先皇』——讓他知道她有孕之前的，先讓杜宇默知道這事，以便能隨時得到杜宇默在背後對她的多方保護和支持。

「杜宇默自然是要『幫忙』的。——而且這些事，就算讓前雁皇知道了，前雁皇出於他自身利益的考量，也不見得會費心去保護杜萱母子的安全，反而的還會巴不得冷眼旁觀著那些後宮的明爭暗鬥——最好是能讓杜萱因此流產。——這對當時想要遏制勢頭正盛的杜氏一族的前雁皇來說，才是有利而無害的。

「一來，後宮嬪妃眾多，少了這一個流有杜氏血脈的子嗣，前雁皇也不愁沒女人給他生孩子；

「二來，既然前雁皇自己不便動手，那讓後宮的那些必須依靠他給予資源才能活得好的『生育工具們』替他代勞，解決掉那個會流著一半杜氏血脈的孩子，——前雁皇當然是樂意之至。

「這樣，就怎麼也牽連不到前雁皇自己的身上。——大不了，到最後，就殺幾個女人來給杜氏一族一個交代便是。——反正後宮女人多得是，也不差少了這麼一個兩個。

「只不過，前雁皇漏算了一點：在那樣的後宮能夠存活下來、還能夠活得遊刃有餘的女人們，沒一個會是傻子。

「就算前雁皇刻意不干涉這事，那些有心加害杜萱的女人們——包括那時候還在世的周允瑞的生母『蘇皇后』，——她們誰都不會蠢到會想要了杜萱的性命。——頂多是想要讓她纏綿病榻，直到慢慢死去。——只要有杜氏一族在背後撐腰，那杜萱的命，就還是不能輕易動的。

「就算她們可以不考慮事後的後果，也不會蠢到會想不到——只要杜宇默還把控著當時雁軍主力的兵權，那皇族跟杜氏的政治聯姻就一定還會繼續持續！

「那就算是沒了一個杜萱，也一定還會有其他杜氏的『嫡女』被送進宮來。

「而她們誰也不能保證，那之後再被送進宮來的『杜女』就一定會比杜萱更好對付？

「然而，儘管這幫女人們沒一個能如前雁皇所願的自願做他想要利用的棋子，但是對杜宇默而言，她們與杜萱的這種利益衝突卻恰好反而是幫他自己洗脫了——他會加害杜萱的——嫌疑。

「這才讓杜宇默敢於趁著這個機會，對杜萱下手。

「杜宇默對杜萱下了一劑會致使她流產，且一旦沒了這一胎，她將終身不孕，還不能查出毒跡的『墮胎藥』。

「他讓杜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服下了此藥，然後在當夜初現流產徵兆的時候，杜宇默早就安排好等待著的當時是他授意專派去『照顧』杜萱的御醫，就趁著給杜萱看診之際，單獨向她透露了實情。

「那御醫告訴了她，是杜宇默讓他給她下的藥，但只要她乖乖聽話，杜宇默就會定期給她一粒能暫時壓制住此毒毒性的解藥，直到她順利生產後，再最後給她服食能真正解毒的解藥。但是，即便徹底解了毒，她也照樣無法再生育。

「杜萱很清楚，如果她再不能生育，那一旦沒了這個孩子，她就算還能仗著杜氏的勢力而得以在宮中至少暫時保全自身的安全，但是卻一定阻止不了杜氏以她不能生育為由而再送一名杜氏女進宮來接替她沒能做到、但卻是她本該為族裡做到的事……

「那到時候，杜萱要麼就得徹底淪為被族人使喚而不能反抗的狗；要麼就是得準備著要為保全那個對族裡更有價值的族人在宮裡的安全，而隨時代替她犧牲她自己的性命。

「只要稍作計較，杜萱就不難一眼看到她若不合作將會面臨的後果。——那麼，先為了她自己著想——杜萱當時也就別無選擇，只能趕在還來得及保住胎兒之際，被迫接受了杜宇默的條件，立刻吞食了那第一粒的緩解藥。

「然而，等她吞下藥後，御醫才又告訴她：

「此藥一旦開始服食，就得持續定期地服食，直到服下真正的解藥，才可痊癒。

「否則，一旦中途停止服藥，那就會在之前服食的解藥失效之後，就會立即毒發，並且會因為之前服食的解藥與此毒的相互作用而致使她不僅會流產，還會血流不止，並誘發全身抽搐、心律不齊……

「總之，就是能讓她不出半刻的就當場斃命。——並且事後，還能保證不會讓人查驗出她的真正死因。

「如此，杜萱才會再不敢心存妄念——憑她當時的實力，她早已盡在杜宇默的掌控之中，她能做的，只有乖乖聽命行事……

「那之後，杜宇默一直準時讓御醫給杜萱送藥。同時的，杜宇默還很快就要求杜萱配合做了另一件事：要她設法定期給蘇皇后下另一種藥……

「杜萱還特地另找人查驗過……但是並沒有查出任何毒性，可是又不知道杜宇默的真正意圖——究竟是真想借她的手暗害蘇皇后，然後推責給她？還是只是想試探她？

「由於心有顧慮，前兩次，杜萱其實偷換了給蘇皇后下的藥。卻沒想到，就在第十一日（杜宇默要她每五日給下一次藥），就讓杜宇默給知道了？！

「在被杜宇默故意拖延了一日才給藥她服食緩解藥而害她差點流產的——這番無聲的『嚴厲警告』之後，杜萱再次拿到要給蘇皇后下的藥時，她就已經再明白不過了——她身邊根本就沒有真正可信之人，全都可能是杜宇默的眼線！——她做什麼都瞞不過他。或者，很快就瞞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