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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着他在江边涕泗横流地哀痛,每个人的心思都各有不同。
有人莫明其妙,有人讶异万分,也有人觉得十分的满意。
最满意的人,大概就是,程通判了,但他的满意,还要悄悄地满意,面上演出一副哀伤不已,心痛万分的样子来。
“侄儿!我的侄儿!鲁将军,你糊涂啊!”
程通判不胖,今日身着官服,宽袍大袖,看着更是清瘦。
恍若哀痛至极的样子,从马车上跌下来,也不着人扶,就那样遥看泛红江水。
那黑衣人见州府来人,便撤开。
“小心点,张啸玉那小子,最好死了,但我看,应当是没有。”
和陈应缠斗着的与他小声说道,便起身跃起,三两下便消失不见。
说出这话的,除了明湘那厮,他想不出别人,怪不得打得这么疼。
陈应拍拍身上灰土,转身一跃入水捞人,再不捞上来,河水这么冷,该真死了。
鲁将军落水反应不及已经晕过去了,张啸玉那厮还在水底下扑腾着拆甲胄,都沉底了。
最后还是张啸玉捞着鲁将军,两人水中相会,陈应再一手捞起一人浮上去。
河港边有为兵士做饭的灶头和营房,赶紧把二人抬到营房,着人炒盐,又将湿衣换去。
将盐用布包了敷在肚脐上,将灶灰包被将二人裹了,人趴卧床头垫起,轻轻摇晃。
没一会儿那鲁将军一口水吐出来,狠狠咳嗽了一阵,才将他反过来平躺。
看着狭小营
房的梁柱,喘着粗气。
“我没死。张小将军呢?”
他一起身,身上的灶灰四处落去,铺了躺在一边的儿张啸玉一脸,但是他还只能死命忍着。
进来帮忙的兵士出去报,鲁将军未死,那边程李二人进到屋中,身后是紧跟进来的张啸玉的副将。
“我的侄儿啊!陈都头,他,他如何了?”
“就现在这样。”
陈应在外人眼中,就是一个刚来江州府的新人,还是攀的李知州的路子,就算他在鲁将军手底下,却任谁也不会将他和鲁将军想到一块去。
又是他去送簿子将他支开,先入为主,都会想他是被排除在外的,自不会怀疑他。
张啸玉的湿衣挂在屋中,胸前就是一刀豁口,血水湿哒哒地顺着衣衫滴到地上,看着渗人。
“鲁将军,你糊涂啊,你我是在江洲,却仍是为官家做事,怎么能做出如此搜刮民脂,不利民生之事啊!”
他身子骨瘦,撑着这身皮,言辞恳切不像假的,振臂痛呼,倒有几分两袖清风的样子。
李知州的仆从自外头过来,将落在地上的京城密旨送到知州手上。
“那既如此,光是依此判定,此盐是鲁将军吞下还太过武断,盐货已经运走,追查盐的去向便一查即明,鲁将军既有嫌疑,便到将军府中查验有无证据方可。”
“那我家将军叫人刺死又如何算!我家将军耿直中正,最是良善,如今躺在那里尸骨未寒,总不能就这样算
了!”
那跟过来的副将一身莽气,手上的刀还未放下,眼睛扫着后面跟过来的州府官员,把他们都当做帮凶来看,警惕得很。
李宽其人所行真是反常,李知州便叫陈应去将李宽绑了,细细查问,却被程通判打断。
“李大人,即是有罪,便交由州府宪司查问即可,怎么劳烦陈都头呢?”
李知州手握密旨,轻轻举起在他面前晃了一晃。
“既州府之中有蠹虫,只鲁将军一人,似乎完不成如此大事,我与陈都头都是新官上任,自然要烧上几把火才对,你说,是不是啊,程大人。”
李泓谦笑起来太和善了,眼睛里看不出一点敌意,他转身对着那副将躬身一礼,又叫人将鲁将军押住,带出屋中,一时之间,屋中就只有那副将和“死了”的张啸玉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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