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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不再与骆一舟有一毛钱的关系,一个人不会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我已经被伤害了一次,我不可能愚蠢到再次飞蛾扑火。"
信信就这样安静地看着我,过了许久,她才轻叹了一口气,说:"欢欢,谢谢你。"
02.
我不知道后来信信是怎么和那些人谈妥的,她出去了一整夜之后回来大睡了一觉,然后第二天晚上照常去了酒吧上班。她被高利贷弄出来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脸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可是她依旧每天准时上班下班。
只是,她再也没有在半夜喝醉了回来,她每个夜晚都是清醒的。有的时候她会抱着我叹气,而更多的时候,她喜欢坐在窗台抽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没有去刻意窥探她内心的秘密,因为我也和她一样,也有着无法释怀的小伤口,即使它已经痊愈了,但那淡淡的疤痕依旧提醒着我,这里曾经受过伤。
就像骆一舟于我。
我现在已经不再像当初一样对他恨得那么刻骨铭心,甚至我可以告诉自己我已经将他原谅。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依旧不能坦然地面对他,我和他之前还横亘着一个梁子聪。
想到梁子聪,我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我有多少天没有和他联系了?我拒绝了他多少个电话了?我忘记回复他多少条短信了?
不知为何,我在这个时候竟然会想起几天前我在校门口与梁子聪分开后林小唯站在我身后对着我瞠目而视咬牙切齿的话:"栗欢,你不过就是仗着梁子聪喜欢你罢了!所以你才能这样为所欲为地挥霍他的情感!"
不得不说,一直以来以黑心女配示人的林小唯装起文艺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酸得我的那一颗虽千疮百孔却练就铜墙铁壁的心也忍不住微微颤抖,泛起一丝愧疚。
是的,我凭什么对他那么坏,我不过就仗着他喜欢我而已吗!
而现在,我翘班翘课坐了两个小时的公车才站在喜欢我的梁子聪的校门口,从衣袋里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久到我就要放弃,他的声音才响起,带着一丝疲惫与惊喜。
"喂,栗欢?"电话那头有些嘈杂,人声鼎沸,还有各种玻璃器皿相互碰撞的声音。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严肃,我说:"是我,你在做什么?"
"我在实验室做实验。"他似乎从那嘈杂的环境中走了出来,周遭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了,"怎么了?"
"没没,那我先回去了,等下次再找你?"我感觉到我自己松了一大口气,正打算往回去,却被梁子聪喊停:"你现在在哪里?"
"你们校门口。"
"你等我,我十分钟后出现,你不要跑!"他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呆呆的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站在香樟树下,看着梁子聪远远地朝我奔跑而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跑得很快很快。
不知为何,在那一刻我竟然会想起骆一舟。
more在报纸的专栏上曾经写过这样的一段话:当你想念着一个人的时候,另一个与他天差地别的人都可以让你想到他。
我记得自己当时抱着报纸对信信第一次反对了我偶像的言论:怎么可能是这样!难道你能把孙燕姿看成是蔡依林吗?
可是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了他这句话中的无奈与心酸。
梁子聪一步步跑来,这是他对我说大家都冷静之后,我第一次找他。
他在距离我半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问我:"你怎么来了?这么冷的天,也不戴个帽子。"
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他一把抱进了怀里,他的下巴蹭着我的头顶:"真好,栗欢,你还是回来了。"
我的身子有些僵硬,我在梁子聪温暖的怀抱里一动不动,他却看不出我的内心在此时已经纠结成了一团,还是欢快地对我说:"我们去游乐场吧,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好久没有去约会了。"
我说:"你不是还要做实验吗?这样跑出来真的没有问题?"
梁子聪对我狡黠地眨了眨眼:"我对老头子说我要去约会去了,我说你不想你的得意门生孤寡一辈子就放我走,于是他痛心地一挥手,我就出来了"
梁子聪总是温润如水的模样,极少见到他将快乐悲伤这样的情绪表露在脸上,而他的改变更让我慌乱。
当半个小时后我和梁子聪一起站在海盗船前面的时候,他的手还把我的手按在他的胸膛处,他说栗欢,你别怕,我保护你。
其实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坐海盗船,想当初我也像那些小女生一样拉着骆一舟的袖子无顾他惨白的脸色爬上了海盗船,可最后他没有向我展开宽广的胸膛,而是和我像难兄难弟一样地趴在栏杆上吐得七荤八素,他还一脸愤恨地瞪着我:都叫你不要玩这么危险的项目了。
我想是我不好,我太过专心于回忆了,以至于海盗船启动的时候我还毫无知觉,看着周围的风景摇摇晃晃我才感觉到游戏开始了,我闭着眼睛紧紧地握着拳头却依旧感觉到我整个身体被提了上来,又狠狠地被甩下。
恐惧,无助,痛苦。
最后,我像我鄙视的那些女孩子一样,大声尖叫了起来。我的声音很大,与一片此起彼伏的女高音相附和,总算没有那么突兀,下一秒,梁子聪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很用力,像是要把我整只手都捏碎一般。
直到下了海盗船,他还是没有放开。
我按捺住胃部的不适,轻轻地挣开梁子聪的手,却又被他握住。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脸色亦是苍白得可怕,甚至鼻尖处有细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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