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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快!帮我杀了他!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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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快进来,快啊!”
挂着绿窗帘的小房间里,瑞文左手拷着铁链,半躺在铁架床上,小声呼唤自己的玩伴。房间的一侧是一张暗绿色的帘子,窗户上安着一排田字形的铁栏杆。
“快点,今天查房的是大块头莱德,他会把你揍扁的!”
咔!
隔间的门锁开了,门板被推开了一条小缝,查理像只狡猾的小老鼠一样溜了进来。
这是个满脸雀斑的金发男孩,打自己记事以来,他就和自己一起待在辛迪疯人院内。他有个怪名字,不遵照烈日语拼读法,写起来也完全不同。他的手脚都瘦得像根竹签,显然缺乏运动,脖子上套着一个醒目的金属项圈。
“他们今天不给你栓链子了?”
“本来要拴的。”查理摇了摇头。
“还记得我楼下那个一到晨昏11点就开始咆哮的躁狂患者海瑟女士吗?”
“嗯。”
“她发起狂来没人能镇得住,为了避免麻烦,护工撤走了海瑟女士房间里的所有时钟,缝死了窗帘,以免让她通过窗外的变化判断时间。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
瑞文摇了摇头。
“我曾经在一次医患谈话中听说她住在欣帆区北部的红砖鱼市场,隔壁住着一位卖鱼的女人,养了一只花猫。每天晨昏11点她都会准时回家,把卖不出去的鱼喂给猫吃,猫儿闻到鱼腥就会喵喵大叫,她每天都能听见。”
“所以呢,我就趁着他们给我准备电疗,链子打开的那一小段时间,把头探出窗外,然后......喵!喵!喵!”
查理学起了猫叫,无比逼真。
“原来你是这么溜出来的!”
“他们现在应该还在忙着对付咬人的海瑟女士呢,我们有很多玩耍时间。”
两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坐在床上,牵着手,抵着肩膀,随意地说笑了一会。
“你妹妹呢?”
“她应该在隔壁睡觉,半小时前她刚吃过药。”
“真可惜啊。”
“可惜什么?”瑞文有些奇怪。他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并不在自己的脸上,而在自己的脑侧。
“你在看什么呢?我头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在看你的耳朵呢。”
查理贴在瑞文的左耳上,和他说起了悄悄话。
“我在书里读过,只要一直深入耳朵眼,就能看见人的鼓膜。鼓膜的下面有耳蜗,那是人类掌控平衡所必须的器官,越过耳蜗继续深入下去,就能抵达你的大脑。”
他微微弯下后背,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耳廓中间的小黑孔,仿佛真的能从中看见对方的脑子。
“真神奇啊,我还没看过活着的脑子呢,死的倒是见过,妈妈的和爸爸的都有。你不觉得好奇吗?它是什么颜色的?软的还是硬的?有多少褶皱?如果用一根很长的东西一直钻下去,会不会从另一个耳朵眼里出来?”
查理的话语随着气流轻轻骚挠着瑞文的耳廓,有些发痒。
瑞文暗暗吞了口唾沫,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有些好奇。
“对了,我想起我身上有个好东西。”
查理忽然灵光一现,伸手从衣物夹层里翻出了一根巴掌长的银灰色长针。
“这是什么?”瑞文问道。
“治疗用的电极针,我上次做电疗时偷偷摸出来的。”
查理把银灰色长针递给瑞文看,来回把玩,仿佛那是一件新奇的玩具。他的太阳穴上有着两个小小的疤痕,皮肤微微红肿剥落,显然就是这些针造成的。
“太好了,我就知道把它偷来肯定有用!有了这个,我们就能够探寻耳朵的真相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左手把瑞文放倒,轻轻摁住对方的脖子,防止对方乱动,右手反握住电极针,慢慢伸向了好友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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