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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窈窕（第2页）

老王妃只道：“王府后宅，男子不得私闯，尔等逾礼，辱没察举，敕令逐归原籍，永世不得入京。”

“娘娘，”赵元礼声如洪钟大呼：“吾等为乐声所邀，以为仙境，非为私闯，请娘娘明鉴。”

赵元礼只耍口快机敏，陈穆却道唐突。老王妃果然面色骤沉：“此人呈口舌之勇，不真不实，来人，带去打断他的腿。”

赵元礼这才知死，匍匐地上求饶。

“王母，临潢举孝廉不易，三年方得一人。此二人看着，应是文武各得其一。”他尚且心惊胆战，堂上有人道：“今日府中大喜，何故惹人哀啼？”

“三娘，男人污浊下贱，不值怜悯。你大善心，来日他们在外头胡言，得不偿失。”

“如此品行的孝子廉吏，净做些偷偷摸摸之事，不要也罢。”

“七妹，你年岁小，嘴却不饶人。母妃道德清高，常合妙言，不若恕伊等一回，罢了。”

“二娘三娘端地好性子，倒显得妹妹们刁蛮。王母，今日是为五娘所贺，不如，许五娘做主可好？”

原来堂上的，是赫赫有名的定恭王孙。十余人年岁不大，颜色丰丽身姿曼妙，各自立在高阶，宛如云端仙子。闻得召唤，众人目光所及，却是堂下抚琴者。

那人即在定恭王妃身侧，此刻抬了头。陈穆已自目眩。十余王孙，竟不如一个五娘。她只端坐，当是绰约窈窕，绝古无伦。指尖撩拨处，有一弦而五音并奏，高朗响激。听：“丝声哀，哀以立廉，廉以立志，君子听琴瑟之声，则思志义之臣。此人虚言嗜欲，王母杖之无不可。”

侍从再无迟滞，将赵元礼拖了出去。余下他，惊也无用，只立着待美人命。被唤五娘的，一双澄澈美眸打量他，竟笑：“凝心定气，汝不怕。”

陈穆道：“某确为琴音来，不敢诳语。”

“即是辨得声色，可奏一曲？若不得我心，逐杀成俑，如何？”

随侍老王妃身侧的妇人喝：“五娘，不得张狂。”

五娘飘然旋身离座，对着那妇人一笑，偎在老王妃肩上。老王妃分明娇纵她一个，独拥她坐下。

陈穆上前，屈身跪坐，将琴抱入怀中。当即有人斥：“大胆，王妃座前岂是......”

一言未毕，已遭冷眼。陈穆也不理会，右掌轻抚琴面，左手弹拨琴弦，轻摇滚指处，获赞赏：“此曲清响流韵，有山林之致，四真不妨吟唱。”

伎人应声合节，一旁诸人弹琴击钟吹箫，九灵八音再既。又闻：“取錞于来。”

美人揽金錞于膝上，抬臂击鼓。堂上十余舞者翩翩斜曳，婉转游龙。一如萦尘，次曰集羽，与尘相乱，从风旋怀。

曲终，老王妃赐香桃佛手，侍女相送。身后唯叹：“可惜此人卑下，不得荐入宫中......”

五娘，今日，我已身入宫阙。未知，可忆得旧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