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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启程（第2页）

母亲在整理着粗布衣服上的一些泥点，逃地太慌乱，谁都是狼狈模样。

“嗯......这样啊，没亲眼看到怎么能说永别呢......”禾一小声嘀咕，心里似乎萌生了某些想法。

“嗯？”母亲以为是自己没注意听，手上停了下来，侧头看着禾一。

他边起身，边说：“没，黑子挺好听的......”

拍拍麻衣上的草渣，精瘦少年朝黑马走去，他把小女孩抱上了马背，说道：“小小啊，我们骑着黑子，去大夜镇找爷爷奶奶好不好？”

“爷爷奶奶？妈妈说......他们......”顿时，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像是一汪快要决堤的库泉。

“爷爷奶奶就在镇里等小小去看他们呢。”禾一粗糙的手掌刚想抬起，去轻抚小小的额头，却还是收了回来。

听到这话后，女孩残留泪水的眼中，满怀期望地看向母亲：“是吗？妈妈......”

“这......”母亲对禾一的说法很是疑惑，但看着女儿那般可怜的眼神，又不忍再次毁掉她的希望，不作答了。

往后的日子里，路远行难，长夜漫漫。

身体需要粮水补给，心里更需要意志支撑，她以为禾一是想让孩子有希望地坚持下去，起码坚持到翻越大公墙......

但之后生的事情，会残酷地向她证明，她小看了仇恨的力量，少年内心不断被仇恨摆弄着......

话罢，禾一就牵着黑子，带着小小，朝队伍前端走去。

杨烈作为引路人，颤颤巍巍地杵着一根陈年老木走在最前，行进度让他身体感到不适。

好像风雪只要再大一些，他就会趔趔趄趄地摔倒，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生，他身边总有一两个人陪伴。

有人劝他乘坐板车，他却以占据太多物资空间为由拒绝。

从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大家伙儿都在担心着，老爷子可能等不到腾出板车空间，就倒在风雪中......

但一时间，他们又找不到其他解决方法，只能默默祈祷老爷子的身子骨够强够硬。

所以，经常会有很滑稽的一幕生。

每当杨烈稍稍踉跄，身后众人也跟着摇晃，就怕一个不注意，十多条人命的向导，被风雪刮跑......

牵着黑马出现的禾一简直是救命稻草，一下子就解决了他们的忧虑，不用多说，禾一也知道该怎么做。

他牵着马儿，来到杨烈旁：“杨爷爷，上马呗，咱往前多走一些，万一有啥紧急情况，掉头通知大家，也能多一些反应时间。”

其实杨烈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他认为，他们的度看起来是慢，但也足够在物资消耗完前，抵达大公墙北部尽头的。

只是时间拖得太久，不确定事件生的可能性也会越大，所以赶早的好处，可不止时间上提早了一两天那么简单。

此外，禾一说得也非常有理，在面对危险时，如果能提供有效的预警，就可以减少损失，比如放逐之地的“四镇惨案”......

还有，在禾一的零星记忆中，事当天前后，是有一个叫“白方”的牧边人往占冬赶的，不知道为何，他也没能阻止这一切的生......

杨烈上马后，不仅他的身体缓了过来，整个队伍的行进度也提升了不少。

因为黑子要到更前方探路，小小只能下马，回到队伍最末端，也就是随第三架板车而行的母亲身旁。

不过，她只要能看见黑子的身影，她就感到心安，好像在这黑夜越来越长的极北荒山里，看到了充满希望的温暖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