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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冲突（第1页）

在古代，城门口往往是每座城市的咽喉要道，其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为了确保城市的安宁与秩序，每个城市的城门口都会驻守着数量不等的门军。

这些门卒的职责极为繁琐，先，他们主要任务是防守城门，维护秩序，对进出城市的行人和客商进行严格的盘查。这种盘查不仅是为了防止不法之徒混入城中，更重要是可以确保城内安全稳定。

其次，门卒们还会协助城门口的税吏收税，商税是国家财政的重要来源之一，而城门口是货物进出的必经之路。因此，门卒们会对进城的货物进行查验，并按照一定比例抽取厘金。

所谓厘金，是清末中国国内通行的贸易征税制度之一，最初是地方筹集饷银的方法，又名捐厘，初定税率为1厘，也即值百抽一，但随着时间推延，尤其是太平天国起义运动后，为了填补国库亏空，清廷加大了各地的厘金比例，税率早已不限于百分之一，有的甚至高达百分之二十以上。

祝灏他们这次是进城做生意的，必须在城门处查验货物并缴纳厘金，他明白这是既定的规矩，所以对于这一点儿当然没有异议。

不一会儿该轮到他们俩人，守门的税吏抬眼先是看了眼李小海，然后又扫向祝灏，在他眼中误把祝灏当做了衣着光鲜的李小海家的长工了，而不是一起进城的同伴。

人们往往根据外表和身份来判断一个人的地位和角色，所以税吏在查验货物时对李小海和祝灏的态度截然不同，对于李小海他非常客气和尊重，但转向祝灏时，却变得凌指气使，语气有些傲慢和不耐烦。

祝灏深知“忍一时风平浪静”的道理，尤其是在面对税吏这种眼界窄的小人时，他选择了忍耐，与这种人纠缠不仅无助于解决问题，反而可能引更大的麻烦。冷着脸缴纳了六十文的厘金，祝灏头也不回背起背篓就进了城。

“六十文，真黑！”离了城门，李小海忍不住暗啐了一口，对税吏收费的不满情绪溢于言表。

“怎么，六十文很多吗？”刚才见到李小海从钱袋子里掏出一大把铜钱交税祝灏就想问来着，要知道这些钱可都是李小海掏的，如果不是他极力怂恿，李老也不必让李小海陪他进城卖鱼，他开始担心万一这些鱼卖不出那可就有些对不起李小海爷孙俩了。

李小海心疼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这不过四五十斤鱼，他就收我们六十文，要是放去年最多收四十。”

祝灏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以鼓励的口吻说道：“那等会儿我们就努力把鱼给卖完吧！”

随着人流，李小海和祝灏来到了熙熙攘攘的集市，这里人声鼎沸，各式各样的摊位琳琅满目，有卖瓜果蔬菜也有卖针头线脑，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让人目不暇接，祝灏不禁感叹古代集市还有这样的大场面，心中不免有些小激动。

“看来今天咱们的鱼一定能卖个好价钱！”李小海兴奋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嗯，希望如此。我们得找个好位置。”祝灏也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信心。

于是，两人开始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他们穿过人群，走过一个个摊位，最终找到了一个靠近路边的空位。这个位置虽然不是街两头的黄金摊位，但也还算不错，至少周围没有太多同类目竞争。

“这鱼挺新鲜呢，多少钱一条？”

果然，不一会儿生意上门了，一位裹着小脚的中年妇女挎着菜篮子走了过来，看着他们的鱼赞不绝口。

“您看，这都是今早刚捞上来的河鱼，新鲜得很，咯，还在动呢，价格嘛，你给二十文的开张价就好。”李小海热情地介绍着，同时把鱼递给中年妇女面前让她看看。

“二十文？”妇女皱着眉头，撇了撇嘴砍价道：“十五文一条，我买三条。”

李小海并未因为开张就有人砍价感到不高兴，反而一如既往和气地解释道：“这位大姐，您看看这鱼，鱼鳞青黑，可是真正的长江里的河鱼，比那些鱼塘里捞的好吃不知多少倍，二十文一斤已经是很公道的价格了，这样，您买鱼呢，我们给您包杀，免得您回家还脏了手。”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中年妇女最终满意得买下了几条鱼，看到第一笔交易成功，祝灏不禁对李小海竖起了大拇指，脸上洋溢起喜悦的笑容。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被祝灏和李小海的摊位吸引过来，虽然两人忙得不亦乐乎，但他们心中都充满了成就感。

俗话说“好事到头坏事就来”，这句话似乎总是在不经意间应验在祝灏的身上，正当他俩默默盘算着挣了多个铜子的时候，几个吊儿郎当啃着苹果的壮汉大摇大摆甩着辫子朝他们这边走来。

“老太婆，给规费啦！”

那群壮汉停留在了隔祝灏他们十几米远的一个用背篓和木板组成的卖萝卜的简易摊位前，那里是一个白苍苍的老奶奶，只见老奶奶佝偻着身子，岁月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老奶奶被几人的气势震慑，她原本就佝偻的身子此刻颤抖得更加厉害，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她双手紧握着手里的破旧布袋，眼中流露出恐惧和无奈。

“几位大爷，我没钱……”老奶奶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她哀求着，希望能得到这群壮汉的怜悯和放过。

“没钱？没钱还敢进城卖菜！”

几人中为那个鼻旁有颗醒目大黑痣的壮汉突然抬起一脚将老奶奶的摊位踢翻，老奶奶好不容易堆放起来的白萝卜如同雪球般滚落一地。

老奶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尖叫一声，双手无力地挥动着，试图去抓住那些滚动的萝卜，然而，她的年纪和体力已经不允许她做出这样的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血被人践踏。

“你们这些人凭什么横行霸道，还有没有王法？”李小海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大步走上前去，护在老奶奶身边。

“哟，你小子想多管闲事？”见到有人竟然敢反抗，顿时全都气势汹汹围了上来。

李小海身为村长的孙子，他在村里那也是横着走的角色，几乎可以说是孩子王了，今天遇到这种场合也一点儿没有怯场，胸口一挺反驳道：“我们进城就已经交了税，在这里卖货合法合规，你们凭什么还要收我们的钱？”

“嘿嘿！”黑痣壮汉冷笑着抽出别在后背的木棒拍打着手说道：“凭什么？就凭我手里的棒子，来，兄弟们，给这小子一点儿颜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