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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上世界尽头之所（第2页）

真正的君王。

幸好，“权”与“力”二者齐全，才能构成龙族的完整位格。

楚子航拔下针管，将空瘪的血袋丢入垃圾桶，活动了下手腕，放轻脚步，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床上一个消瘦的身影静静地躺着，出细微而均匀的鼾声。

他整个人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绷带紧紧缠绕在头上，遮住了左眼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面颊凹陷，黑色血管如同蜘蛛网般遍布左半边脸，显得异常诡异。嘴唇惨白，没有一丝生气。单薄的睡衣下，是骨瘦如柴的身躯。

床头的餐盘里，还有小半份已经冷掉结块的土豆泥，和几个啃过的酸黄瓜蒂。这样的食物对于一个病人来说太过简陋，但窘迫的经济状况让楚子航别无选择。

一年前的战斗中，一颗贤者之石的弹头，命中了这家伙的左眼。子弹幸运地从左太阳穴射出，又不幸地在脑内留下不少细小的弹片，自那以后，这个曾经天天唠叨、爱说白烂话的人，便只能躺在这张床上，徘徊于长眠与短暂而意识混乱的苏醒之间。

他，就是登神长阶的最终一环。

其实楚子航至今也不明白“权”与“力”的奥秘。不过对他来说，这只是个相识多年的好友。

他们曾共同走过BJ的地铁阴影，共同经历东京的滂沱大雨，共同面对北极的森森鬼影……无论他是什么，楚子航都不会容忍自己再次犯下，多年前雨夜那个高架桥上相同的错误！

“明非。”

楚子航轻声说道。

“我要出门一趟，血袋用完了，今天会有新的一批送达。现在是十二月二十三号，摩尔曼斯克正处于极夜，天气很冷，不要下床。床头还有一点饭，如果你醒了想吃热的，等我回来烧。有事就写在餐盘旁边的便签纸上，我一个小时内回来。”

他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但听到的仍然是那持续的鼾声。

楚子航略微思索，撕下张便签纸，将刚才说过的话重新写了一遍，放在路明非胸前，确保他苏醒后第一时间能看到。

随后轻轻退出了房间，披上厚重的大衣，拎起几袋垃圾，拿起那把黑长伞，走出了这个充满冷清与孤独的家。

今天的风雪格外肆虐，似乎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街上杳无人烟，只有楚子航一人顶着狂风，踏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码头艰难行进。

远处，列宁号破冰船庞大的船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像是一艘沉睡的巨兽，静静地守候在这片寒冷的土地上。

这艘退役的核动力破冰船不仅是摩尔曼斯克的知名景点，更似乎与零、与路明非，甚至是与元老会之间有着某种诡异的联系。楚子航每次与零接头，都会注意到她望着船头红星时，眼中流露出的复杂情绪。

今天就是最后一次补给了吗。任务还没结束，还有时间，把事情托付给零吧，明非身体过于虚弱，得和她交接好后续安排，她在这个寒冷的国家还是有一些关系的……

楚子航的脚步忽然停下了。

远处，建筑群的阴影下走出一个又一个缄默的影子，一对对黄金瞳在暗夜里闪烁着嗜血的光。

隔着纷飞的大雪，远远地将楚子航包围。

十五个强劲的心跳声！每一个都不亚于那些葬身伏尔加河底的精英混血种！

楚子航置若罔闻，目光死死锁定在列宁号的船头，黄金瞳里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惊诧与愤怒。

船头红星上，一个球形物体挂在那里，被风吹的晃荡不停。

白金色丝随风飘舞。

“哒、哒……”

沉闷的脚步声从列宁号上响起，那是靴子踩在铁质阶梯上的碰撞声。穿着狼皮大衣的高大身影从船舱中探出身，脸被兜帽遮挡，看不清长相。

他抓着扶手，从登船梯上缓步而下，扶手上留下一长串刺眼的猩红。

楚子航的心跳骤然加！强烈的危机感如同即将引爆的炸弹，在他心中急膨胀。

那个人的心跳声根本不是人类！而是——

一条巨龙！

狂风骤起，卷起漫天飞雪，狼皮大衣在大风中猎猎作响。兜帽掀飞，一头耀眼的金肆意飞舞，如同金色的火焰在风中燃烧。

他站定，双臂舒展，笑容张狂，如同君临天下的王者。

“凯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