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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爸爸心里头不愉快，冷着脸问：“你们来得倒是早。”

大妈用力嗅了嗅：“哎呀，做了早饭啊，有鱼吧，这么香！啧啧，有钱就是不一样，一大早就吃鱼，我跟你哥今早就囫囵吃了两口昨晚的剩饭剩菜。”

丁妈妈赶紧转身要去厨房里盛粥给他们吃，丁爸爸推了她一把。四个人对着，场面有些尴尬。

大伯看起来是老实巴交的，对丁爸爸挤了个笑：“二娃，哥这不是也没法子，才来求你的嘛，哥这一辈子也没享过福，拉扯一双儿女长大，又要带孙子，好不容易孙子这么大了，又出了这些事……咱们老丁家就你一个人出息，办厂子开公司，事业做得大，怎么说也是你侄孙，你总不能看着他去坐牢吧？”

丁爸爸坐在沙发上，苦着一张脸说：“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我关公司的时候，分了你和老三不少的钱，现在我是真没有。”

房里的丁雅文听到这里，瞪大了眼睛，什么？爸爸关公司的时候，还给了钱？她气冲冲想要出去，可又生生忍着，她怕自己选择出去，爸妈会为了她向大伯妥协。

大伯连忙说：“老二，你这房子，值不少钱吧？”

丁爸爸腾的站起来：“你说什么？老大，你搞清楚，这房子是我和阿芳养老用的，没有房子，我们住哪里？”

大伯讪笑一声：“老二，我是你哥，这不是事情紧急嘛？孩子缺了四十万，我哪里凑得出来？你这房子如果卖了，还能有多的钱，去乡下买块地再盖房也都够了。实在不想，就上我家去住，我家虽然小，住咱们都还是能住的是吧？”

大妈也跟着点头：“就是就是……”

丁妈妈很生气地问：“上你家住？你家就三个房，还带个孙子，雅文回来住哪里？”

“呦，这话是怎么说的？雅文是女孩子，嫁出去就嫁了，回来干嘛？我家那间房本来是留着小玲偶尔回来住的，这不是住不开，才想着让你们搬去，不叫小玲回来的嘛。”

丁爸爸冷笑一声：“住不开？的确住不开，老大，你自己心里他清楚，那些年才我这里拿了多少钱去的，你儿子一百多平的房子，现在一两万一平，卖掉不够还得吗？反正卖了他们夫妻俩也可以跟你们住，免得到我这里卖老脸！”

大伯跳将起来：“老二，你这就欺负人了不是？阿明那房子能卖吗？我们是长辈，怎么能想着要晚辈的东西？”

大妈也不高兴，嘟囔着：“反正两条路，你们自己选，要不然我们把老房子卖了，能卖个三十万，你们想办法再凑凑十万块把那窟窿补上，咱们住到你这里来。要不然你们把房子卖了，住到咱们那里去。”

丁雅文再也忍不住了，爬起来拉开房门，蹭蹭走到卫生间，举起拖把跑过来：“我们选？选你们一头包，给老娘滚！”

大妈吓了一跳：“雅文，你在家？”

丁雅文的拖把要怼到她脸上去了，呵斥：“还不快滚，一群吸血鬼，自己孙子做的丑事也好意思跑出来到处嚷嚷，要我是你们，养出那样的废物儿子孙子，我特么早就一根绳子吊死了。滚不滚！”

大妈连连后退，大伯则沉着脸：“老二，你就由着雅文这么欺负我们吗？”

丁雅文立刻把拖把往大伯脸上怼：“欺负你们？你怕是不知道欺负两个字怎么写吧，滚出去，要是不滚，我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欺负的滋味！”

大伯大妈不甘心，丁雅文用力甩一甩拖把，拖把上的脏水溅出来，溅到他俩脸上一脸。

大伯一边躲避，一边对丁爸爸喊着：“老二，你要想想，雅文一个女孩子，承不了家业，将来你死了坟都没人给你填土！”

一而再

丁雅文气坏了：“是啊，你死了倒是有人给你填土，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来填，还是你那马上就要坐牢的孙儿给你填啊？你现在给我死一个看看！”

大伯也气得发抖，索性甩了袖子冷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被你们宠到树顶上去了，回头摔下来，看你俩怎么办！”

这么一闹腾，大伯大妈倒是走了。

丁妈妈连忙接下拖把，细心看丁雅文的手：“哎呀，这里有我和你爸，你干嘛这么冲动啊？”

丁雅文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我要是不把他们轰走，一会儿你们是不是又要拿钱打发？”

丁妈妈犹豫着看了眼丁爸爸，只推推丁雅文：“快去洗口洗脸，洗了过来吃饭，煮了鱼粥。”

丁雅文还是气鼓鼓的，吃饭的时候都不开心，皱着眉头问：“他们隔三岔五的就这样？你们也由着他们？”

丁妈妈连忙摆头：“不是不是，那哪能呢，你爸关掉公司的时候给了他们钱，跟他们说没钱了，倒是安稳了不少。后来也就是房子上扯一点皮，我跟你爸应付得来。”

“给钱？爸爸辛苦挣的钱，凭啥给他们用？堂哥那什么一百多平的房子，是爸爸买的对不对？三叔家也买了房，是不是爸爸买的？”

丁爸爸解释：“那时候你奶奶在，我是没办法，拿钱买清净的。等你奶奶过世了，我可没那么蠢。”

丁雅文还是气鼓鼓的：“爸，那样的亲人，你还拿他们当亲人做什么啊？”

丁爸爸眼神浑浊，心情不太好，草草吃了几口饭，说是约了隔壁楼的老张，起身走了。

丁妈妈这才看着丁雅文叹气说：“你别说你爸了，你爸辛苦得很，那时候你奶奶病重，闹得厉害，街坊四邻都是看笑话的。你奶奶病得昏昏沉沉，寒冬腊月，你大伯三叔拿着床板就那样，把你奶奶放在小区门口冻了几个小时……为了让你奶奶走得安详些，你爸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