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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有重大的问题请教雀观,他想既然雀观大人是五贤之中资历最老,年纪最长的修行者,这个问题他一定知道的更多。
牧少游穿过的每条小路都有红花夹道,大大小小,深深浅浅,隐约有某些指示的含义,牧少游不由自主的想去解读,却徒劳无所获,恍然间来到了一座断桥边。
这桥不仅有些破落,而且因为破落而彻底断开,因断开而无人无津,无人问津而有些寂寞,于是在寂寞处开出了几处红花,没有寂寞开无主的诗意,却多了几分诡异的怨气。
牧少游被一朵红花吸引了目光,它就开在断桥的中间,本来只是一颗小小的花骨朵,是牧少游注意到它的一瞬间才猛然惊醒,开始了怒放,小红花以惊人的度成长、舒展、膨胀,霎时间弥合了断桥的裂缝,它展现的无与伦比的生机力量弥补了空白。就在牧少游啧啧称奇的时候,一道黑影从花间跳出,向他直扑过来,迅捷无比,牧少游用出最快的反应封堵这个不之客,拳掌齐出,抱定鱼死网破的心态,等待最惨烈的结果。
可是那黑影就像一道罡风,夹着磅礴之气,竟然透体而过,跃入了桥下的寒潭中,没有和他生任何作用,从它破水而入的形态,像是一条圆润的黑鱼。
还没有等他回神思考,那红花又是急促的一抖,花瓣里又滑出一条白色大鱼,跟着扑入了寒潭。一黑一白两条大鱼绕着圈儿,飞快的互相追逐着,寒潭中出现了无数个相互干扰的漩涡,时而那大黑鱼占了上风,张嘴咬去,吞掉了白鱼一个尾巴;白鱼一个急沉翻转,又夺去了黑鱼半个肚子。
两条鱼影互不相让,瞬间把对方冲的七零八落。
牧少游见状也没多想,运起“避水”神通,跳入寒潭中,伸手去抓那两条大鱼的脊背时现都是虚影,两条虚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后竟然凝固不动了,牧少游双手捧起一汪水,两条鱼就停在水坑中。
岸上有人感叹道:“这双鱼在这时候显示天垂象,想必你就是这扰动阴阳的关键,你来何事?”
就在牧少游抬头的功夫,手中的双鱼和湖水就变成了实体,阴阳鱼所化的双鱼宝镜收敛光华,飞回了雀观的广袖之中。
牧少游抱拳,开门见山道:“晚辈是为了心中疑惑而来。”
雀观微微皱眉,神色颇为严厉:“你想知道什么?”
牧少游踌躇片刻,问出了一直以来心中的困惑:“听说雀观大人是从槐州走出来的修行者,应该知道槐州传说中的那个变故吧。槐州曾经是十九州的一颗明珠,最是富庶繁华,自从某一天出现了黑色太阳之后,一切都蒸成了黄土,槐州成了被人遗忘的不毛之地,任何记载都语焉不详,通天楼也没有给出任何解释……雀观大人一定知道其中的原因吧?”
听到这样的问题,雀观满脸的饱满之色骤然暗淡了下来,雪白的须眉垂的更低了,他似乎陷入了久远的沉思,过了好半天才慢慢以疑惑的口吻说道:“很难得啊,还有你这样年轻的修行者去关心这样尘封的往事,你不觉得这可能是一次天灾,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牧少游道:“天灾是否合情合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槐州几代人过的很不好,他们需要一个真实的解释,而不是被隐藏了什么。”
雀观眯起眼继续着他的回忆:“你说的没有错,槐州的变故确实是大家不愿去提及的,尤其是老一辈的大修行者不愿提及的。那时候我才是一名初出茅庐的年轻修行者,有幸进入通天楼,从此一脚踏入光怪6离的修行大道。”雀观忽然问牧少游,“你觉得修行之路如何?”
牧少游道:“修行当然是人人向往,但是长路漫漫,不是人人都有好运气……”
雀观颔道:“是啊,修行是如此引人入胜,以至于无论是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还是像我和隐帝这样的老人,都想更进一步,到达圆满的境地,可是最有天赋的人穷尽一生都触不到圆满的边界。”
雀观霍然睁大了眼睛,话锋一转:“既然你问到了,我便不和你隐瞒,那时候我跟随隐帝,我们都还是初窥门径,偶然的机缘中,隐帝说他从浮岩神州获得了一些关于修行的隐秘信息,那就是从另一个异世界获取我们人类世界所没有的能量。”
牧少游脱口问:“无灵之境?”
雀观点点头:“是的,无灵之境的特殊能量能帮助修行者取得一日千里的进步。得知这个消息的通天楼里的大修行者们大喜过望,纷纷决定冒险接触无灵之境,包括隐帝在内都同意了这么做,少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即使心怀担忧的也是噤若寒蝉,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当时大家的贪欲有多么可怕。后来隐帝等人在槐州附近,集合通天楼大修行者的大神通力,合力打开了一条时空缝隙,现了传说中的无灵之境,那是存在于虚空中和人类世界从未相见、互不相干的一个世界,于是开始从无灵之境盗取修行能量。”
牧少游问道:“所以,槐州的灾变是由通天楼的大修行者们引起的了?”
雀观道:“可以这么说。无灵族很快现了人类世界的存在,无灵族同样现可以借助人类世界的灵物帮助他们迅提升,无灵族为了报复,为了对抗通天楼的大修行者,吸干了槐州几乎所有有灵之物,于是一场在接触面爆的战争就不可避免的生了……双方第一次修行大战就在槐州上空展开了……昔日生机勃勃的槐州很快变成了一座燥热的炼狱。”
“这便是那个传说的由来?”
“是的。”
“那后来呢?”
“当战争还在继续,这时天空的太阳忽然变成了黑色,一切都进入了黑夜暗和冰冷,无灵幽王和隐帝都搞不清怎么回事,震惊之下双方才勉强收手,那太阳才恢复了原貌,大家把黑色太阳看成了某种昭示,加上双方修行者都元气大伤,无灵幽王和隐帝都有了悔意,于是同意各自退回各自的世界,像以往一样再也互不干涉。”
牧少游相信雀观说的是真实的过往,但这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他问道:“通天楼为了掩饰自己的过错,把槐州之殇变成了一种传说,你们难道就没有弥补自己的过错吗?”
雀观叹了口气:“所以隐帝退去了帝位,让通天楼反省修行的目的,命令修行者不得再接触无灵之境,而后独居去了大迦叶世界,把天下交给五贤联合共管,以防再犯隐帝时代的错误。”
牧少游苦笑道:“这不仅仅是隐帝一个人的错误,每个参与的修行者都有责任,可后来还不是心安理得,该干嘛干嘛。”
他心想雀观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想必也是从当时企图获利的人之一。
雀观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我也曾经偷取过无灵之境的元力帮助自己修行,也因此从籍籍无名到天下闻名,我应该坦白,五贤之中我最是欺世盗名之辈。”
他言辞恳切,神情黯然:“后来,我自荐做了槐州府,再后来又举荐其他德才兼备的修行人治理槐州,努力恢复槐州的生机,想的就是能补偿槐州人民的损失,弥补自己的过失,可是槐州已然很难恢复到从前了。”
牧少游忽问道:“你们当年和无灵族生冲突的地方,是不是就在槐州的一槐镇?”这就是一槐镇被通天楼就此抛下不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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