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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午夜通话（第1页）

电话拨通了，可是曹旲土耳机里传来的不是熟悉的彩铃声，而是以前老式电话特有的“嘟……嘟……”声，而且声音越来越模糊，像是有电流杂音的干扰。

连续响了十来声后，耳边传来一个男性嘶哑的嗓音：“你拨打嘶嘶的……电话嘶嘶……暂时无……嘶鬼接听，请你嘶……死后再拨”杂音的干扰让整个句子被分割的十分凌乱，听的不太真切，但最后那几个字他还是听到了。

“死后再拨？”曹旲土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起来，拿下耳机，眼神反复在手机跟耳机之间来回打量，耳机还是以前那种插孔式的有线耳机，可能是插孔松动导致的问题，曹旲土拔下耳机又重新插了回去，不信邪似的再次拨通了王胖子的电话。

这次电话一拨通就被接了起来，曹旲土没有先出声，电话那头安静的可怕，似乎跟他是同样的打算，仔细聆听，电话里似乎有车辆行驶的声音传来，跟公交车这里有着八九分的同步，甚至让他一度怀疑电话到底有没接通。

眼睛盯着手机屏幕的通话画面，耳朵里听着声响，曹旲土皱着眉头，咽了一口口水，几秒后轻声出试探：“喂？”

车厢里十分幽静，所有的声响似乎都会被放大，没有听到耳机里的回应，反而是车厢顶上很清晰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好像是老鼠在车厢顶部的夹层里快爬行。

紧接着车头位置出一声很轻的“喂”，声音很小曹旲土只有一边耳朵没戴耳机，听不真切，正想侧耳仔细听听看，坐在织毛衣的女人前面的黄毛不乐意的叫嚷起来。

“这车上怎么还有老鼠，灯不开就算了，你这车也不打扫干净的吗？你们公交公司怎么管理的？椅背还黏糊糊的，从来不做卫生的吗？”黄毛似乎是情绪再也绷不住，集中爆了出来：“跟你说话呢，你这开车的叫什么名字？我要投诉你，不止投诉你，我还要投诉你们公司！”

司机没有理会，头也不回，甚至连抬头看向后视镜的眼神都欠奉，完全无视了黄毛的叫嚷，车里也没人应和，黄毛似乎感觉受到了更大的侮辱：“你们公司就是这么培训你的？你什么服务态度？md44路公交车没司机了？都死光了？让你来开！跟你说话呢，装什么呢！”

这句话刚说完，也不知是哪个词触动了开关，车厢里的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

第三排的男人不在看向窗外挪回了自己的头，织毛衣的女人停下了自己的手，第一排的老太和烧伤女人同时对着黄毛转过了头，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曹旲土身后的男人原本平稳的呼吸突然一窒，最后排的学生整个人都快缩进了座位里。

刚要起身前往驾驶位的黄毛也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尤其是老太跟烧伤女人的眼神，以及脸上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像是巴不得黄毛现在就去驾驶室找司机大闹一场。

紧张的氛围和不安的情绪逐渐放大了黄毛内心的恐惧，似乎只要他走向驾驶室就会出现可怕的事情：“今天时间太晚了，打电话投诉也没人接，我不跟你一般计较，明天我肯定会投诉你们公司，你等着吧。”黄毛嘴上仍旧不依不饶，但身体却很诚实，心里的压力迫使黄毛刚刚离开座位的屁股又回到了它原来应该待的地方。

“我正在开车，你有什么事吗？”就在黄毛又坐下时，一声嘶哑的男声传进曹旲土的耳里，那声音跟刚刚打不通的电话提示音完全一样，好像还带着立体声的效果。

左边没有耳机听到的有点模糊悠远像是在应付黄毛的无理取闹，这次曹旲土听出来了，确实有声音从车头传出，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右边耳机里也传出了同样的声音，而且更加的清晰靠近。

耳边听到的声音如此的清晰，就算自己用什么串线、电子干扰来解释，也稍显苍白。

现在显而易见的事实是这通打给王胖子的电话，此时接通的很明显是这辆公交车的司机，电话那头不再追问，曹旲土也没有掐断电话，他只是在努力缕清那已经成了一团浆糊的思绪，一滴汗水顺着鬓角从他的脸上滑落，他却浑然不觉。

“电话通到了司机那里，是不是说明我之前的信息王胖子也根本没收到？再往深处想，是不是今晚我通话的其实一直是那个司机，之前我所有的猜测跟推导这个人都知道了！可是他或者它没有任何动作，如果王胖子根本没接到过我的电话！那我根本就等不到警察来！？”

越是思考，曹旲土就越是不安，电话那头无声的沉默给予了他更大的压力，深吸一口气：“要保持冷静，不能乱，就算司机真的是鬼怪，但是明显现在没有对我造成伤害，是有必要的条件它们才能行动？还是有特定的时间？”

“一开始我打的电话似乎是正常的，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是王胖子的声音，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恐惧就像菟丝子一样，它会迅生长、蔓延，勒住你的脖颈直到把你拖入黑暗的深海，让你在寂静中无助的窒息。

曹旲土深知这个时候不能陷入身体本能的机械性停顿中，就算回忆会加重不安，也必须去寻找自己问题的答案。

“是黄毛的谩骂导致的吗？可是他刚上车的时候语气同样也不好，而且前后众人的反应明显不同，这些有反应的人应该知道些什么，要问问看吗？”曹旲土扫向几人，瞬间打消了询问的想法，这车有些诡异，贸然询问可能会把自己陷入非常不好的境地：“是时间的关系吗？似乎确实随着时间的推移车里越来越不对劲，电话还是接通的，或许跟电话有关？是不是司机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但是跟电话相关的恐怖情节也着实不少，比如经典的《鬼来电》，还是不要冒险，估计还有五六分钟就到下一站了，先静观其变，曹旲土扫过窗旁原本应该挂着破窗锤的位置，上面空空如也，不死心的他又开始在身上摸索，除了钥匙手机充电宝外，就只有脖子上挂的一个玉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