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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给黄濑

那是很小的时候，黄濑记得自己摔了一跤。

其实不是很疼，虽然当时的确火辣辣了一阵，但过去之后也就没什么了，就是破皮的面积有些大，于是看起来血淋淋的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那个时候，喜欢父亲的那个女人很是小心地跑了过来，然后对着黄濑受伤的腿长吁短叹了好一阵，最后还抹起了眼泪。因为那个人安慰自己的话语实在很可笑的关系，所以黄濑至今都记得她说了些什么：

“凉太不哭哦，一会儿就不痛了，啊啊，凉太真的好勇敢哦，呼呼，不痛不痛，痛痛都飞走啦~”

很认真地吹着自己的伤口，很认真地流着眼泪，也很认真地安慰着自己。就算是年幼的黄濑也大致分辨得出来那个人的确是认真地关心着自己的。

她不是个坏人，可是——

“真的不痛嘛。”

黄濑记得那时的自己做了一个鬼脸，笑起来的时候和平时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勉强的意思。

没错，从那个时候开始，从有明确记忆的时候开始，黄濑就一直是这样：他或许可以很圆滑地说一些谎言，却从不会隐藏自己最真实的心情。

国小低年级的时候，黄濑被女生打哭过一次。其实那个时候他的外表在女生那边就已经很吃香了，也依靠着这项天赋和班上女生们相处融洽，只是偶尔还是会因为男生们总会有的那些脾气和女孩子们闹一些不愉快，所以也不能算是完全的女性之友。于是，那天，勉强算是从犯的黄濑被暗恋的女孩子用书包砸中了脑袋。

硬硬的角磕在额头上，黄濑只觉得脑袋上嗡的一声痛成了一片。他呆呆地看着气呼呼的对方，突然眼泪就掉了下来。是很痛，但同时也很难过。黄濑有些气愤对方不问青红皂白就攻击自己的举动，却也在看着那双眼睛的时候失去了辩驳的力气。

黄濑咬着牙流着眼泪，跑到自己的座位前把书包举了起来，对准自己曾经暗恋过的女生的脑袋，砸了过去。

然后是一场波及全班的大范围群架。

或许那个时候的他应该学会解释，应该学会体贴。但更直接的，黄濑感受到的，是属于自己的某些东西，或许是领土，或许是自己宝贵的东西，被外来物入侵了的厌恶感。

如果那个时候的他懂得，他人的质疑也是对自身的一种伤害的话。

一开始的国中生活，黄濑过得很是洒脱。

因为有天赋，所以基本上运动社团他都可以随意挑。但人就是这么贱，就算是胜利，但如果胜利来得太容易，那也会变得让人不满足。

并非放弃胜利，而是追求来之不易的胜利。黄濑也想要和伙伴们一起并肩战斗，也想要傻乎乎地向着夕阳狂奔，也想有一位老师告诉自己，人这个字呢，是一撇一捺支撑起来的。

虽然最终的结果稍微和黄濑的期待有些偏差，但至少，至少黄濑找到了自己暂时奋斗的目标，所以他认为，那还是不错的。啊啊，篮球真是太好玩了，他为自己之前错失的时间感到了遗憾。

黄濑依然追求胜利，依然追求任何一个普通的运动少年所追求的。他怀抱着自己目前最喜欢的篮球寻找着藏匿在别处的胜利，因为那个时候的篮球对于他而言，依然是理所当然胜利的一部分。这样说或许会显得有些自大，但黄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因为，这是理所当然发生着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