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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華倒也聽得明白，這郭家人哪有說得那麼好心，八成是覺得血光之災離得太近了，對自己不利，再說，借著這個由頭，還能把李家搜刮個乾淨，要不然那個玉鳳怎麼會到了郭憨子的手裡，想到這，許華問郭憨子：「這玉鳳你之前見過嗎？」

「沒見過，但我猜是李家媳婦帶來的，就李有財那個德行，哪可能有這樣好的東西。」郭憨子撇撇嘴，滿是不屑。

「李家媳婦不是這邊的嗎？聽你的意思她家境不錯？她是哪的？」許華發出一連串的提問，暗想，如果玉是李家媳婦的，她是不是就是石紅妮？

「嗨，她不就是李有財花錢……花錢娶回來的嘛，具體哪的我也不知道。」郭憨子眼神看向了一旁。

許華心裡一動，追問：「是花錢買回來的嗎？」

「我可沒說，我不知道，哎？你問這幹嗎，關於玉的事我都說完了，你趕緊走吧，其他的跟你也沒關係。」郭憨子說著就站起身，連推帶搡地把許華推出了家門，連錢都沒想起來要。

許華站在門外，心想，看來買媳婦的事多半是真的，沒準真的就是石紅妮，但郭憨子如此諱莫如深，甚至錢財都不能讓他鬆口，只有一個原因，這件事是連郭憨子這樣的無賴都不敢說的，可李家人都死了，他還怕啥呢？

「哎呀」，許華一拍腦門，不止這件事沒問清楚，那個李翠翠後來去哪了也沒顧上問。可郭憨子顯然不想再說了，任憑許華怎麼敲也不開門。

許華想來想去，又轉回村口，進來時遇到的那個老大爺還在那裡曬太陽，許華決定去跟他打聽打聽。

「大爺，跟您打聽個事啊。」

老大爺一看是又是許華，樂呵呵問他：「上完香回來了？」

「恩，跟郭憨子還聊了好一會呢，他給我講了十年前李家的事，您說這家人怎麼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啊。」

大爺嘆息著點頭：「那t?家人啊，也活該，誰讓李有財不好好對媳婦。那麼好一個媳婦，就因為生不出兒子來，讓李有財和他老媽欺負的呦，我老頭子都看不下去，不過話說回來，也不能全怪李有財，這媳婦來得不容易，不就是為了得個兒子嘛，別人家都能生，偏他家的不能生。」

「他家媳婦哪娶來的呀，不是本村的嗎？娘家人不撐腰嗎？」

「這兒的媳婦有幾個有娘家人呦，那閨女……哦，這你就別問了，你一個外鄉人，不懂。」說著，老大爺顫顫巍巍站起身來，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一個念頭忽然湧上許華的心頭：難道……這是大地口村民刻進骨子裡的禁忌，是他們共同要守住的秘密？這村子裡的女人……

許華找個無人的地方，給白寧寧打電話:「還是需要你幫我協調一下長寧縣的公安，十年前大地口村發生過一起兇殺案，死者是李有財一家，你先幫我跟他們說一下，我一會兒就去找他們。」

掛掉電話，他匆匆往車站走去，大地口村的公共運輸只有一輛小巴車，說是公交，但每天只有兩趟往返，來的時候許華已經問好了，末班車在下午3點鐘，現在才2點，他還要等好久。

車站離得並不遠，許華很快就到了，他就地坐在馬路邊的土坎上，從包里掏出一塊麵包啃起來，一邊啃，一邊摩挲著那塊玉鳳，心裡琢磨，李家媳婦到底是不是石紅妮？另一塊玉又在哪裡呢？

過了一會，走過來一個女人，在許華旁邊站定，似乎也是在等車，站了幾秒鐘，主動跟許華搭話：「大哥，你是外地來的吧。」

許華沒抬頭，嗯了一聲，繼續啃麵包。

那女人也沒再說話，又過了一會，許華的麵包吃完了，他把包裝袋攢成一團，站起身四下張望，那女人又說話了：「大哥，這地方沒垃圾桶，扔路邊上就行。」

許華並不太喜歡隨手扔垃圾，想了想，裝回了自己的包里，對女人說：「謝謝，你也是要等車去縣裡嗎？」

女人卻突然湊近許華，壓低聲音說：「大哥，你手裡那玉，我認得，它是石紅丫的。」

許華猛地抬起頭，對上女人的眼睛，這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年女人，臉色黝黑粗糙，頭髮油汪汪的，但她卻讓許華的心臟幾乎都停止了跳動。

「你認識她？」

「村口跟你說話的那個老頭，是我公公，我是偷偷跑過來的，我認識石紅丫，我們……我們差不多同一時間來的這裡，她永遠也沒有機會離開了，我，也是。」

許華望著她，快問：「一會能不能一起坐車去縣裡？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女人搖搖頭：「我一會還得回去做飯，大哥我簡單跟你說吧，2o多年前，大地口村娶不上媳婦的人家，都靠買女人回來，石紅丫是，我也是，這玉她私下給我看過，說是她妹妹的，她手裡還有一塊，李有財幾次想拿走變賣，石紅丫以死相逼，才得以留下，我知道你是來尋她的，但別再回村里問了，雖然現在村里早就不買女人了，但那些男人，不會透露一個字給你。我能說的也就這麼多，大哥，我得走了，你可以去縣裡公安打聽打聽，李有財家的事，他們也很清楚。」

說完，女人小跑著離開了車站，很快消失在許華的視線里。

電話恰逢其時地響了起來，是白寧寧：「師父，聯繫好了，李有財案件的經辦人已經在縣公安局等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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