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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紊乱记忆（第2页）

肖振琦在飞思考，她让柒竹石泄了一会，太阳在他们折返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悄悄落下，望着逐渐昏暗的天色，肖振琦冷静地跟柒竹石说道：“走吧，这样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先把这些东西录下来吧。”

柒竹石情绪十分低落，拿起设备和肖振琦原路返回，将一路的标记都录制了下来，二人还额外做了些小标记，便顺利下山了。

下到入山闸口，肖振琦询问柒竹石：“关于五龙山，你还有想解决的疑惑吗？”

柒竹石双目有些空洞，微微垂着的头，对着她缓缓摇了摇。肖振琦皱眉不语，她拿出二人的许可证在光墙刷了一下，两张小卡在她手上化作一团雾，随后跟着消失的光墙一起散开。

入口不远处，回程飞船已经在等着了，自沿着记号回到那个洞口，柒竹石整个人就一直蔫蔫的。现在他以更加颓废的姿态走在后面，肖振琦回头见状，大步回身上前夺过柒竹石手上的摄像机，无视柒竹石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惊愕的脸，牵过他的手就扯着他直直大步向前走去，稍微离闸口远一点了，肖振琦说道：“调查只是刚刚开始，你就如此了吗？你难道不应该庆幸你今天是有所收获的吗？”

柒竹石被扯得脚步有些凌乱，他紧紧跟着肖振琦，很快他们到了飞船前，肖振琦将柒竹石和设备一起塞进去，等他坐好，肖振琦手撑在舱门，堵着舱口，淡淡地却也坚定地朝他说道：“既然是要复仇的，要伸张正义的，那你的心里应该早就做好了接受无尽挫折和现实打击的准备，不是吗？”

“没有与‘真相’共沉沦的决心，你能让何人瞑目？”

此刻天幕上的太阳早已不见踪迹，月光像颗灯泡挂在天上，肖振琦面无表情的脸沉没在微弱的背光下，配上说的话语更显得冷漠与不近人情。

肖振琦毫无情绪起伏的话语像是个锥子，将柒竹石重重钉在羞愧的十字架上，说罢，无视柒竹石脸上的瞬息万变，肖振琦一个跨步上了船，稳稳落座，飞船启动后又说道：“这次坐稳扶好了，虽然要求调过了，但是不知道你能不能适应。”

在后座被问得哑口无言的柒竹石还没从肖振琦前面说的话里出来，但听后下意识在后座抓好扶手，调整好坐姿，等着迎接那强烈的推力。

飞船平稳上升，柒竹石闭上眼，悬空失重感陡然腾起，酥酥麻麻的感觉跑遍他的全身。闭眼了好一会儿，预想中的压感并没有出现。柒竹石好奇地再睁开眼睛，这次他看见漫天繁星乍现，此刻他们处在夜幕银河之中，他在此刻看见了他人生中第一片真正的银河。

大的小的，动的静的，像是钻石一般一闪一闪的星星在他们的头顶，不远处大大的月亮好像触手可及；飞船行驶的很慢，低头看，脚下也是连绵的灯光，像是另一片银河；伴着不同部落不断飘动的边界光线，它们混杂在一起好像是传说中带来好运的炫彩极光。

柒竹石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美好的景色，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触碰，却摸到坚硬冰冷的飞船体。此刻他好似才如梦初醒，郁结的心被打开，柒竹石想向肖振琦为自己的情绪化道歉，可当眼神锁定在肖振琦身上的时候，现她歪着头缩在座位一角，好像睡着了，更觉愧疚的柒竹石决定等到了再找肖振琦好好聊聊。

就这样在星河里徜徉了好一会儿，等到一大片郁金香田出现在柒竹石的视线里时，他知道他们要到了。

“小老板，小老板......”柒竹石小声喊着肖振琦，手轻轻晃着她的肩头。

肖振琦即使睡得再沉，可也不至于一点反应也没有，柒竹石的眉头又紧锁了起来，他生怕在山上的事在这里又生一遍。正好，飞船正平稳下落，柒竹石忍不住起身去查看肖振琦的情况。

柒竹石越过肖振琦的靠背，半个身子探进她的位置，紧接着手抚上她的脸，轻轻拍着，尝试唤醒座位上沉睡的人。

眨眼间，飞船落地，舱门大开。

飞船外的倒春寒进来将肖振琦吹醒，二人一起在位置上抖了抖，肖振琦脸歪在柒竹石的手里，眼皮艰难地打开，看见一脸苦相的柒竹石说道：“到了吗？”

柒竹石看见肖振琦醒来，手赶紧缩了回来，随后拍拍自己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后答道：“嗯嗯到了，您终于醒了，我的心脏很不妙。”

迷糊中肖振琦的脸失去支点，差点贴上座位扶手，还好她立即支起身体，而柒竹石来不及躲，被肖振琦一个头槌撞到了下巴，二人一起吃痛喊出来：“额啊！”

于是两个人，一个摸着下巴，一个揉着脑袋，一起下了船。

期间肖振琦下来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柒竹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看见月光映照下肖振琦尤其惨白的脸，以为肖振琦被撞到头还在晕，便关切地问道：“没事吧，我骨头比较硬。”

肖振琦这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应，她觉得天地在旋转，即使柒竹石扶着，可走着走着，都还是在左脚绊右脚。肖振琦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很久没有生过病了，今天从山洞里出来就一直不舒服，无奈之下肖振琦让柒竹石先将她带到木屋那边去。

几十米路的事情，在柒竹石要开门带肖振琦进去的时候，肖振琦叫住了他，上前站到了前面，柒竹石只见她紧握拳头，抬起展开后手心像之前那样出现了一张小卡牌，伴随着迸而出的炫彩光芒让柒竹石又一次瞠目。随后肖振琦关紧了柒竹石拉开了一个小口的木屋门，掌心覆上与门贴合，彩光四溢从掌心流出，逐渐将木屋门的整个门框包围。

待所有的光将这门描绘一遍，肖振琦将门拉开，眼前的场景早已不是树屋简约古朴的内部装潢，而是到处毛茸茸的温馨过道——对面这是肖振琦的家！

柒竹石上前替肖振琦把门，嘴里惊叹着这奇特的场景：“哇！小老板，这是什么科技原理啊？”

听到声响，小蒸汽也从天而降，嘴里高兴地喊着“主人~”，可在下一瞬又立刻变成尖叫：“主人！”

肖振琦身体一软，她的手从门把上脱力，眼见马上就要摔倒在地上，小蒸汽即刻飞身赶去，经过柒竹石的时候，柒竹石已经看不清它的实体了，只感受到一阵水汽掠过无痕。

一切生的太快，柒竹石还伸着试图接住肖振琦的手，再定睛一看，肖振琦已经倒在了小蒸汽化作的一团巨大绵软之中。

幽暗的背景下，小蒸汽飘动着将肖振琦运了进来，柒竹石上前关怀，对视的眼神中，小蒸汽看向柒竹石的眼里在燃烧熊熊火光，明亮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