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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震惊地抬头。难得他大善心,居然关心起我来。
“基本好了,今晚就能回cIcI。”
“少喝点。”他又垂眼看新闻,端起陶瓷咖啡杯抿了一口。我猜测他今天是不是吃了对抗暴躁的特殊药片,心中温暖,直到他一句“喝死了别来找我”把我一声即将说出口的“好”噎了回去。
我换了个话题,“你工作呢?做得怎么样?”
“还可以。”
每当我问我哥一件事做得怎么样时,他的答案大多是“凑合”、“一般”。他是念书时班里最讨厌的那类学霸,考完数学别人问他考得怎么样,他说“一般”。成绩出来,满分15o他考14o。我问他这怎么一般?他说:不是扣了1o分么?
我很少听到他说一件事做得“还可以”,追问道:“你的材料都写完了?”
“写完了。”
“ppT报告也做完了?”
“嗯,昨天做了。”
我狐疑,“可你的客户不是还没醒吗?”
过去几天我们都没有提起那件事,仿佛它从未生过。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谈论起地中海。
“是没醒,所以客户公司更换了另一个负责人,他对我们的方案很满意。”
“是暂时更换,还是永久?”
池易暄似乎听出我想要问什么,“这个项目的后续都由新负责人接手。李槟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更换负责人是最高效的解决方法,不会影响到他们公司的项目进度。”
我从他眼里察觉出隐秘的狡黠,一不小心将心里话问出了口,“是你让他们公司更换负责人的吗?”
池易暄放下咖啡杯,答非所问:“还有咖啡吗?”
我点头,拿起咖啡壶往他的陶瓷杯中倾倒。新煮的咖啡还冒着热气,隔着蒸腾的雾气,他的目光落在半空中的咖啡桥上,嘴角似乎翘了翘,一幅得逞后的快意模样,但他不想让我现,含糊不清的笑意在我提高咖啡壶的瞬间消散干净。
只一眼我就知道了答案,他趁着李槟昏迷,打着为了公司好的旗号,借口让伤者多休息,把他换掉了。
看到我哥甩掉了狗皮膏药,我心中雀跃,好像他终于与我统一了战线。
“有件事,我很好奇。能问你么?”
“什么?”
“你是怎么跟警察描述嫌疑犯的?”
“哦,我说他身高一米七,穿帽衫,体重目测2oo多斤。”
“你这完全是挑着我的相反面说啊。”
池易暄喝着咖啡,杯沿后一双明艳的眼微微眯起,“不然要怎么说?”
而后他起身,走到沙边拿起笔记本电脑,左手指尖勾起高脚凳靠背上的西装外套,披在肩上。
我知道他要去上班了,提醒他:“最近降温,多穿点,少装逼。”
“不冷。”
我转身从行李箱里拿出我从家里带出来的毛线帽,要给他戴上。他皱眉,身体往后躲,“不要。不搭。”
“你进公司前取下来不就行了?”
“不要。我不冷。”
他一只手当然打不过我两只手,我给他强硬地戴上,完全无视他刚用油梳理整齐的头。毛线帽末端一只灰色毛球挂在他耳边,他烦得要死,表面上看是不再挣扎了,我知道他只是懒得跟我争,铁定一出门就将帽子摘了。
弯腰穿皮鞋时,毛球滑到他眼前,他便将脑袋朝右猛摆,将它扔到脑后,像个甩球的拨浪鼓。系鞋带时,毛球又从后脑勺滚到脸前,摆锤一样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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