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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天气穿着重铠赶路,刚一走进,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汗味,但不知为什么,并不太难闻。
齐萧见张曦君过来了,一腿盘在草坪上,一腿继续放在溪里,直接将背侧了过去。
张曦君看了一眼面向自己的后背,吸了口气,跪在其后,弯腰将手中的帕子浸入小溪里,尔后拧干为齐萧擦背。
他背上肌肤很烫,也一如三年前印象中那样厚实得发硬,让她觉得应该要用足全部的手劲,可是看那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疤痕,心里震惊得不敢使太大力气。好一阵子,才惊觉这些疤痕的时间已久,方用足劲道细细的擦拭。
然而张曦君卯足的手劲,对齐萧而言不过抓痒儿,也许还是有不小的力气,但从后背偶尔传来的肌肤相亲,那温温软软的触感让人心里痒痒的,到真有几分像是抓痒。
背后好擦,很快从后颈往下擦完,张曦君重又洗过帕子,有些犹豫的说道:“将军,好了。”
似乎没想到这么快,齐萧皱了皱眉,继而转过身来,张开一只手臂。
果然还有前面!
张曦君心里暗道,咬咬唇,她身子微微前倾,开始擦齐萧手臂。
许是处得太近,她能感到齐萧的呼吸喷到颈项,有些灼热,让她察觉脸颊似乎发起烫来,手下的肌肤也变得烫手了。
张曦君暗恼自己又不是未见过赤裸上半身的男子,不过只是没有在青天白日下这样近距离接触过,居然觉得度日如年起来,真是没用!
这一想,心下只暗道早晚早了事,也顾不得尽量拉开两人距离,手也不再避免不去碰触到他,就想怎样快结束就怎样去擦。
只要不是柳下惠,佳人在怀岂有坐怀不乱者?齐萧低头垂眸,看着一直不敢抬眸看他的张曦君,感受着那双柔软到近乎无骨的柔荑在胸膛上慢慢移动,脑中全是方才被仰慕迷恋的一幕,又想着不久前要她孕育子嗣的决意,心中潋漪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再三压抑,终是心随意动,一把抓住那在胸膛上游移的小手,顺势一带举高抱入怀中,随即将头深深埋入白皙的颈间,嗓音暗哑道:“今日不行,得要走了!”尾音未落,猛然起身,疾步走远。
张曦君冷不防被狠狠抱住,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甩开,她呆了半晌,慢半拍的想起那句好似她要求什么的话语,顿时被震得张口无语,只能膛目结舌的望着正穿甲胄的齐萧。
入城
一路无话,回到营地已是酉初时分,天还没全黑,空气里终于有了一丝儿凉意。
勒马向离时的树下行去,那里早有几个小兵候着,远远看见来人是齐萧,立马飞快地跑回大营里。
齐萧看着目光一闪即敛,面上表情不变,手上缰绳却是一紧,马速又随之一慢,缓缓驶到树下停住。一个二十五六的小兵随即上前,稽首一礼,小心翼翼地牵住马头,齐萧这才翻身下马;几乎同时,另一名小兵在马蹬下躬背而跪,口里说道:“请君夫人下马。”
一副粗嘎的嗓音,显然还在变声期,应该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少年。
张曦君皱了皱眉,看着乌青天光下单薄瘦弱的背部,脚有些踩不下去。
齐萧见张曦君要下不下,以为她害怕,伸出一手道:“下来吧。”声音不说多温和,比起一贯的冷腔冷调却是柔和许多。
彼时正是士兵轮值巡查之时,听到齐萧说话的语调,虽受军规辖制没敢闻声侧目,却不约而同面露异色。
张曦君犹为溪边齐萧拥抱的举动不适,心里自是不大愿与齐萧接触过从亲密,但一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扫了齐萧颜面,又心中怪异让一个小少年承受一脚之力,只好将手伸了过去,哪像齐萧一下将她的手包住,心头莫名一颤,下意识往回一抽,登时重心不稳,踩在马镫上的脚一滑,另一只脚不及踩到少年背上,她整个人就朝前栽去,落入齐萧怀中。
“怎么不看清楚再下!”齐萧眼疾手快的接住张曦君,右脚倏然往后一步退止,稳住二人身形,便是低声斥道。
眼见张曦君差点摔下马。一旁的几个士兵赶拿出才备好的火把燃起。
在众人面前跌入齐萧的怀中,又被不留情面的教训了一句,张曦君觉得有些难堪,顾不得撞上齐萧胸前重铠的痛,也不及去想齐萧竟没做出一副宠溺之态,忙挣脱齐萧的怀抱立稳身子,就听见身后有人声音急促道:“三弟,你总算回来了。”
军中能叫齐萧三弟者,不用问也只是谁。
张曦君心中纳罕齐藤有何事如此急切,遂同齐萧一起闻言转身。隔着一道帷帽上的白纱看了过去。
少顷,便见齐藤并军官仆役数人,拥一郎君行至。
这位郎君大约二十三四正是当年时。头戴小冠,身穿白衣,宽袍大袖,腰系宝带,手执折扇。面如傅粉,唇似胭脂,端是一名偏偏浊世佳公子,只是不知为出现与之格格不入的军营之地。
正隔纱打量着,以为万无一失,却未料这位白衣郎君猛然侧首。目光如电,无措遁形得仿佛发现她窥视一般,不由地心虚之际。他却又仿若无事的移开视线,对齐萧笑道:“襄武王携美出游,又如此的怜香惜玉,这可是难得一闻,说不定将来传为一方美谈。我多等一会不打紧。”声音朗朗,十分清润悦耳。却有一种不明意味在内,但又不让人心觉不悦。
他立在齐藤、齐萧兄弟之侧,一身铅华气度力压齐藤,不怯于齐萧凛然之势,想来这人来头不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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