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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起方才听到的换药,眉头不由深蹙了几分,这怪味不会就是从她药上发出的吧……?
张曦君素爱整洁,想到这个可能,又想到昏迷之日都上的这种药,只觉十分难受,似乎全身都发起了痒来。
正觉难受,有人在床沿处坐下,先是撩开薄毯,接着便是撩开她松垮的衣襟。
张曦君身体忍不住一颤,她上半身除了一件外衣,竟是不着一物,而那不时触及肌肤的手指,粗糙带茧,绝不是一个女子的手指。可听动静,帐内只有两人,一个是名女子,一个却是齐萧。
如此毫无疑问,为她解衣的人就是齐萧!
“剪刀。”言简意赅的话语,低沉冷漠的声音,不是齐萧又是谁?
不知张曦君心中的窘意,齐萧接过侍女捧来的剪子,忽而瞥见那一对颤抖不已眼睫,目光一顿,随即目往下移,比对胸口中间的纱布一剪下去。瞬间,没有沾抹膏药的纱布滑落,露出一方洁白圆润的丰|盈。
感到右胸口处的跳动,那沉甸甸的重量,让张曦君再也无法装睡下去。她猛地睁开眼,双手抵住正俯身要抱她起来的齐萧,刚慌张大叫了一声“不要”,胸口几乎同一时传来剧痛,她涨红的脸颊立时一白,声音几近痛苦的呻吟。
齐萧赶紧放下张曦君,见她痛得直冒冷汗,却还想将衣服笼上,眉头不由皱起,声音里还透出了一些严厉,“不许动!”
侍女本在一旁焦急着,听到齐萧严厉的声音,吓得一下匍匐在在地,身体抖如筛糠。
张曦君也不知是心底对齐萧有几分惧意,还是冷不丁被这样严厉对待,又或是胸口痛得她难以忍受,竟一动不动的平躺着,直愣愣地看着齐萧。
四月底的天,已渐有暑气,尤是骄阳大盛的正午,连空气里都带着热气。
张曦君感到有汗水从颈项漫漫滑落,一直没入那一处的赤裸,让她终于忍不住向齐萧开口,“将军,让妾把衣服掩上行么?”三年的成长,使她不再像初嫁时的一般瘦弱,女性的曲线已完全展露在这具身体上,尤其是身为女性最直观的地方已凸出的不可忽视,连她自己也赧于多看那里一眼。可是现在,却这样赤裸的呈现在一个可说是陌生男人的面前,即使告诉自己他们三年前曾有过一次亲密,但她仍然无法平静的面对这一幕。
“不行!”齐萧眉头拧起。
被严厉的否决,张曦君的声音几乎带了哭音,“那让她给妾换药吧。”左手放在床外侧,却不敢伸手指侍女一下,生怕牵动左胸口处的伤。
齐萧瞥了一眼侍女,吩咐道:“把药搁一旁,你下去吧。”
闻言,张曦君瞪大眼睛,无法置信的望着齐萧,眼底染上一丝怒意。
齐萧看着那双尽量掩饰怒意的眸子,想起她每每换药时的痛苦挣扎,声音不觉柔缓了几分,似乎还有着些许无奈,“别任性了。”
张曦君一愣,膛目结舌。
照顾
帐内光线白炽,将他们依偎一起的身影映在地上,是那样的清晰。
张曦君转过脸,不去看地上的光影,也不做无谓反抗,任齐萧为她上药。
可是这样的光天化日之下,她却半身赤裸偎在他怀中,实在情难以堪,手指不由发紧得攥住薄被一角。
齐萧低头看着满脸通红的张曦君,郑重道:“有些痛,你忍忍。”
心中多少有些含怒不甘,张曦君听过即罢,心里也不在意的想着能有多疼,左不过将纱布与伤口撕开那般,她尚能忍受。
齐萧眸色一沉,反手箍住张曦君的双手,令她胸膛挺起,不理会怀中无用的又一次抗拒,兀自用手蘸取半稀不干的乳白药膏,抹上张曦君左胸内侧的伤口。
取箭以刀划开的伤口已愈合,没有多大的疼痛,最多的感知反而是他手指停留在肌肤上的触感,酥酥麻麻,带着痒意。然当药膏没入中箭的伤口,昏迷中那熟悉的剧痛传来,张曦君痛叫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而这一动牵扯了伤口,造成又一波剧痛。
“不要了……先不要上药了……”张曦君疼得面上惨白,姣好的五官微有扭曲,“……放开我……好疼……”
齐萧见这样一动,不但无法上药,伤口也跟着裂开,他连忙放开张曦君的手,一臂从胸前绕过,手指扣住她右肩,死死压住她上半身的抽搐扭动,蘸着药膏的手也迅疾抹上伤口。
一应动作一气呵成,十分熟练,仿佛做过许多次般,让张曦君来不及挣扎一下,人已被牢牢箍住,连身体因为疼痛的自然颤抖。也在这样的禁锢下减弱到几乎不察,可是药膏浸入的疼痛使她无以言喻,只能无意识的反复呜咽着“好疼”。
齐萧似充耳不闻,只仔细涂抹了药膏,然后顺手拿出干净的纱布,重新裹上。
许是纱布裹得紧,有浅浅的血渍沁出,疼痛却在慢慢缓解。
张曦君眉头缓缓松开,让疼痛折磨的意识苏醒回来,想起适才上药的情景。方有些红润的脸颊瞬时一白,心有余悸的打了一个寒颤。
“冷?”感到怀中传来的轻颤,齐萧手顺着那光裸的肩滑下。没有寒冷导致的鸡皮疙瘩冒起,只有滑嫩柔腻的触感,手不觉有意思的摩挲起那只藕臂。
张曦君摇了摇头,不敢想象若是让侍女给她上药,又制不住她胡乱挣扎的话……心颤栗了一下。她有些后怕道:“我不冷,只是没想到上药会那么……”说着打了个寒颤,想起梦中的场景,她一怔,抬起头,突兀道:“这几日昏迷。也是你给我上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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