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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簽文,他一時難以下筆。
不知過了多久,他猛然從沉思中清醒過來,眼前的木牌已然被寫上了一個「上」字。
江遺雪頓時赧然,立刻把木牌朝手心一藏,將筆還了回去。
正做賊心虛地迅往外走,卻看見好幾個人正在樹下,虔誠得把自己的木牌掛在枝葉上。
他緩下步伐,看了看木牌,又看了看那顆承載了千靈萬願的老榕樹,一時間有些踟躕。
我誠心求拜,是否能上達天聽,了我心愿呢。
站在原地看了良久,他才像下定了決心,走到榕樹旁,伸手扯住了一根樹枝,輕輕把木牌的紅繩繞了上去。
然而正專心地掛著,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為什麼寫這個?」
江遺雪嚇了一跳,立刻轉身後退了一步,那木牌還沒掛好,隨著他的泄力一下子掉了下來。
殷上眼疾手快的接住,看了一眼,又把那個字朝他亮去,復問:「你為什麼寫這個?」
他面紅耳赤,心跳如雷,完全不知道怎麼作答。
好在殷上沒有追問,給那紅繩打了個結,起身一躍,拋上了枝頭,牢牢地掛在了一處高枝上。
輕巧地落在地上,又看向他,說:「走嗎?」
他完全不敢看她,只胡亂地點了點頭。
並肩走出寺廟,外面依舊遊人如織,摩肩擦踵,二人匯入人流,一道朝前走去。
一直走到一處人少的地方,殷上才又開口說話:「你怎麼也出來了?」
江遺雪一直神思不屬,眼睛也盯著地上,聽見她問,才道:「就是……出來看看。」
殷上道:「你進寺廟,也求得姻緣?」
她不是好奇的人,今天卻一個問題問了三遍,江遺雪有些難以招架,訥訥地否認:「沒。」
殷上卻道:「我求了。」
江遺雪手一僵,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問:「求和誰的啊?」
殷上直接道:「索千鈺,」沒管江遺雪聽到這個名字的反應,她繼續說:「雖然不知何年才能歸家,但我總歸是要保護他的,他在璞蘭台的境況也不好,總是受欺負,月支對他雖然還行,但月支王侍君無數,他在外八年,想來回去了也過不得什麼好日子,若是他能嫁來亓徽,那就好了,雖然我是這麼想得,然我不知他是什麼心思,故而求一求,好在是個上籤,你說,他也是喜歡我的罷?」
話畢,她扭頭看向臉色發白的江遺雪,臉色笑意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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