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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男人从旅社里搬出东西准备出摊,见老三来到跟前,连忙摇头,“不教不教不教。”
老三答道:“我就看看,我来搬……”
“不用不用不用……”
老三不管他的劝阻,从街边到他住的房间,来来回回搬着东西,炉子,装煤的袋子,装细沙的袋子,铝盆,铝瓢,一样一样,按照昨天的位置给他摆好。
又把风箱搬出来,将风管接到炉子底部的管子上,旁边放上火钳和铁铲。
刚摆好,一个老人家来了。
老三帮他倒出蛇皮袋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挑选着,“这个是铁的,这个里面是铜,这个得敲碎……”
最后剩下铝制品,上称一称,“老人家,总共两斤六两。”
女子已经升起煤炉子,老三将这些东西一样一样放进大铁碗,不一会儿就熔化出了一大碗铝水。
男人将铝水倒进做好的沙盒中,不一会儿就做好了一只铝瓢。
等铝瓢放凉了,老三拿起小钢锯把多余的铝块锯掉,又用砂纸把粗糙的地方打磨光滑。
老人家拿起铝瓢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好,好,做得好!做得好!”
有围观的人开起玩笑来,“老三,你这是做什么哩?烤火么?”
老三抹了抹脸上的汗珠,笑道:“才几月哩,还烤火,我没事做,在这玩哩……”
夜幕降临,围观的人早已散去,老三又帮着把所有东西全部搬进旅社,一样一样摆好。
搬完了,老三摸了摸裤子口袋,摸出一张叠了几叠的钱,“师傅,你就教教我吧,我没钱,这五十块钱还是跟人借的……”
男人看了一眼地下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东西,眼神中透露着一股肯定。
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看你今天做的事,是个细腻人,也有那个天赋,不过实话实说,吃饭的家伙式,不能随便送人。”
老三连忙说道:“不要你送,我交学费给你,钱少了,我再去借……”
男人直摆手,“不是钱的事不是钱的事,看在你忙了一天的份上,我就不赶你了,你自己走吧。”
老三没走,坐到旁边的凳子上,言辞诚恳。
“师傅,我也实话实说,我想学这个,是因为家里太穷,我们两个身体都不好,一年到头搞不了几个钱,整个大队,没有比我们家更穷的了……”
“今年养头猪,想年底出了凑个学费,还病没了,想再养一头,先前那头都是赊的,没脸皮再去赊第二条……”
“老的已不在多年,家里还有两个伢仔,大的读初中,学费是借的,小的四年级,学费还赊着……”
男人听他说着,不再赶他,也不言语。
最后,他说道:“这样吧,你明天再来。”
老三一听,知道他终于答应了,顿时就要下跪磕头,“感谢师傅!请受徒弟一拜!”
男人一把拉住,“不用不用!人非草木,岂能无情,我只是看你说的可怜,零零散散教你一些东西,称不上师徒之名……”
老三把一直捏在手里的钱往他口袋里塞,“师傅你先收下,少了莫怪!”
男人连忙伸手挡住,“事先说好,徒弟我从没带过,也不知道怎么带,钱嘛我是分文不取,手艺嘛你自己看,学得会学不会我可不能打包票。”
老三连连点头,“收下收下收下……感谢感谢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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