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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转瞬即逝的生命（第1页）

期末临近，全校师生都在为期末考试忙活着，特别是高三的学生们，这个学期一结束，也就意味着高考离他们越来越近，压力也越来越大，木河听那个曾经给他们当裁判的学长说，他们班有个女生因为学习压力太大，经常睡不着觉，然后经常吃安眠药，有次吃多了，就再也没醒来，还有人说她是为情所困，所以吃安眠药自杀了，真实情况不得而知，校园人多嘴杂，乱七八糟的说什么的都有。

全校都在紧张复习时，5班似乎没把这当回事，还是和平时一样，松松散散，没有老师的自习课简直就是赶集，每位老师都说整栋楼就5班最吵，开始木河他们以为这是老师的惯用伎俩，什么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整栋楼就你们班最吵。直到有次上晚自习，木河才现，老师说得没错，因为那会上晚自习7点开始，就是看新闻联播，看到7点半结束，就算是第一节晚自习课了，看新闻联播的时候，大多数班主任都不在，所以那也是木河他们班最闹腾的时候，那次晚自习上了一半，木河肚子疼，就跑出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就现，5班那确实是最吵的，别的班都只有电视的声音，而5班只有叽叽哇哇的声音，木河进门之前还故意敲了下门，里面立即鸦雀无声，等木河推门一进去，就是骂声一片，就差丢菜叶子臭鸡蛋了，然后就又开始赶集了。

其实木河挺同情那几个学习好的同学的，在这种环境下学习，确实太难了。这是没老师在的情况，有老师在的情况下也分班主任和其他任课老师，班主任的课他们就比较正常，但是他们班主任老吴是教政治的，政治课在高一别说一天的占有量，就算一个星期的占有率也不算高的，所以可想而知，他们班上课安静的状态是比较少的，之所以上他的课老实，不是说喜欢上他的课，而是他特别凶，动不动就用退学来吓唬学生们，因为高中不像初中，义务教育，老师求着你去读，高中就是你爱读不读，不读滚蛋，因为他是班主任，在意升学率，所以对那种差的又闹腾的，他是真会让你回家不要来了的。

其他的任课老师对于5班，刚开始还是挺有耐心的，到后来展到那种，你爱睡就睡，你爱玩手机玩手机，只要别出太大的声音，基本上不管了，只负责讲课，下课准时走，从不拖堂，历史老师小马哥是5班主任老吴的学生，他也是文妍霞老喘他们班的班主任，他对于5班的评价就是，毫无办法，他原话是这么说的，他说“你们这个班，看着虽然人畜无害，但是我和你们班主任搭档这么多年来见过最烂的一个班了，别让我当上年级主任，不然第一个就是打散你们这个班，除了极个别肯学的同学，看哪个班主任会要你们！”说实话，这话确实有点伤自尊，但是5班那一群人，大多数可能真的不知道自尊叫什么，因为小马哥骂他们的时候，木河悄悄的四处看了看，玩手机的依然玩手机，睡觉的依然睡觉，也许小马哥站在讲台上看着这下面的一切，他也很无奈吧，他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木河能感受到他的心寒，但是木河也做不了什么，他能做的也只是上课的时候老实点，不打扰老师讲课，不影响想学的同学和睡觉的同学。

这天的新闻联播结束后，陈清的同桌方坤和木河的同桌刘茂南商量着下一节地理课逃课去外面买槟榔，因为地理老师五十多岁了，快退休了，同学们背后都叫他老头，因为年纪比较大了，课堂上很少管他们，更别说他的自习课了，他的自习课，一般都是他坐在前面的讲台戴着老花镜看杂志，学生在下面搞自己的，他一般也不管，甚至都不会下来看一下，所以有的胆子大的就直接逃课了，因为那会学校的学生宿舍正在扩建，所以他们逃学不用翻墙，就直接走工地那边出去。刘茂南和方坤之前也从来不逃课，不知道那天怎么了非要逃出去买槟榔，也许有的东西就是命中注定的。

他俩跑出去前，陈清还一个劲的劝他两个不要去，陈清是有点喜欢方坤，所以陈清坐着不动，不让方坤出去，木河先让后刘茂南出去了，他见陈清不让方坤出去，就说“咋滴，舍不得你坤哥和我走啊，你放心，我又不拿他去卖了，就买包槟榔，骑我的电瓶车去，快得很！”

陈清没理他，还是一动不动，刘茂南就朝木河说“老河，你退点”

“干啥？”木河一边问一边往后靠了一点。刘茂南拉起他俩的课桌就往后拖，方坤立马钻了出来。笑嘻嘻的说道“谢了木河，快走快走，不然老头来了就不好走了”走之前还对着陈清做了个鬼脸，坐木河后面的水桶还嚷嚷着说帮他带一包辣条，刘茂名和方坤则回了他一句“滚蛋！”，陈清气得满脸通红直咬牙，木河故意小声的在后面说道“你这么在意他干嘛，买包槟榔，一会就回来了，现在都这样，以后是不是连门都不准他出啊？”

“死木河！你说什么？！”陈清猛的回头恶狠狠的盯着木河说道，木河连忙挥手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她才“哼”的一声转过身去，这一幕也把木河后面的水桶给逗笑了。

原本木河在以为他们两个去个1o多分钟就回来了，因为骑车嘛，很快的，有次刘茂南骑电瓶车载木河回家，骑得老快了，跟坐过山车似的。他俩没回来，大家也没在意，还以为他们两个跑去网吧上网了，直到下了晚自习也没见他们回来。

到了第二天，木河踩着点踏进了校门，刚到班门口，现班主任老吴已经在门口站着了，和平时不同的是，旁边还多了两位民警，木河还以为老吴被警察抓了，他再来看学生们最后一眼呢，老吴刚看到木河，就向他招手，让木河过去，然后他又把陈清也叫了出来，然后一起去了老师的办公室，同学们也纷纷跑出来围观，不知道的还以为木河和陈清做了什么坏事被抓了。

在去办公室的路上，木河小声的问陈清“怎么回事？”陈清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木河，到了办公室，老吴让他俩坐下，也让警察坐在了对面的办公桌旁边，然后老吴就对两名警察说道“警察同志，这两位同学木河、陈清，就是刘茂南和方坤的同桌，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老吴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难道是昨天那两个家伙逃课出去干了什么违法的事被抓了？木河心里这样嘀咕着，但是想了想，他俩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木河心里瞎猜测时，高个子的警察同志开口说话了“两位同学，你们不要紧张，我们是来了解一下方坤和刘茂南两位同学的一些情况的，你们如实回答就行了”

木河和陈清点了点头，“昨天晚上，方坤和刘茂南是几点出学校的？”高个子的警察接着问道，另一个个子比较矮的警察则在旁边记录着。木河和陈清一五一十把昨天晚上方坤和刘茂南跑出去之前生的事都告诉了两位警察同志。不一会儿就问完了，两位警察同志站了起来，和我们说了句“谢谢你们的配合，有需要再联系你们，再见”就走了。

木河回头问老吴“吴老师，怎么回事？他们两个呢？”

老吴摇了摇头叹气的说道“你们两个的同桌，昨天晚上出车祸，再也回不来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陈清则是直接哭了出来，木河看见陈清流泪的样子，木河感觉自己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老吴拍了拍木河的肩膀，对他们说“先回班里吧！”然后他们回到了班里，老吴就把方坤和刘茂南出意外的事告诉了同学们，原来他俩骑车去买槟榔的路上被一辆酒架逆行的小车撞飞了，方坤当场就没了，刘茂南则是送到医院抢救到了半夜，还是没救过来，也走了。后面老吴说了什么木河也没心思再听，他只是看着他旁边空荡的座位，上面的书和笔，课桌里面的书包和还没喝完的可乐，都还是昨天的样子，是刘茂南把它们放在那个位置的。那天的早读，5班的学生没有早读，他们出奇的安静，可能是开学以来最安静的一次了，木河不知道同学们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也许用现在人的眼光去看方坤和刘茂南这事，会觉得他们不值得，就因为一包槟榔，丢掉了宝贵的生命，甚至觉得他们活该，但是对木河他们来说，方坤和刘茂南是同学、朋友，他们死了，大家只有难过和伤心。下了早读，几个女同学都围在了陈清身边，她哭得最伤心，从办公室回来就一直哭。水桶走过来说了一句木河这一辈子都觉得难过的一句话，他说“没想到，他和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滚蛋。”

就因为这句话，直到今天，木河有时候只要看到滚蛋两个字，他都会想起那个晚上，刘茂南拉开他的桌子让方坤跑出来，方坤朝陈清做鬼脸让他和水桶滚蛋的那个晚上，简直历历在目，就好像昨天生的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