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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变化（第1页）

二人参考了同宿舍大哥的意见，最终选择了刘记餐馆，孟良觉得这一家菜品比较丰富，能点的菜比较多。民族餐厅的各种肉类，类似大盘手抓肉，大盘羊杂碎，风干牛肉等等听起来就不便宜。川菜馆又听起来就很辣，万一二哥不爱吃辣，不就不好看了。

看着眼前局促的二人，二哥这个人精哪会猜不出来。“这是想请我喝酒吧？也怪我，回来之后事情比较多，当时答应请你们尝尝本地特色也一直没时间。”“二哥，俺们俩平时不经常喝白酒，对这个也不懂，这不是请你喝酒，害怕香型不对您的胃口，你说个名字，我们先去买酒。“

“费那功夫干啥，二哥这儿就是不缺酒，走走走，我带两瓶过去就好了。”二人看二哥如此痛快，就没有再客气，三人一行直奔刘记餐馆。

其实请吃这顿饭，小月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他这一个月在车间被使唤的有点狼狈。那个四川的田师傅有点油盐不进，对他总是呼来喝去。虽说一个月工资不少，但是终究这日子过的有点不舒心。他就暗自琢磨着，看能不能跟二哥诉诉苦，调换一下岗位。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事关自己每日的心情。如果一直都受这窝囊气，小月觉得还不如回林场的日子畅快。所以在请吃饭之前，他仔细的跟孟良说过自己的想法。孟良当然是举双手赞成，毕竟是自己带着兄弟过来的。总要想办法让兄弟心里舒畅。

因此，酒足饭饱之后，看二哥喝的尽兴，借着酒劲小月说明了自己的苦恼。“啧，这事儿呀，我想想......”

“从刚开始认识你俩，我就知道你是个脑子灵活的，嘴也甜，不如这样，厂子里有一些欠款，我一直都愁要不回来，嫂子也经常为这个欠款嘟囔我。你要是在车间不开心，不如跟着我试试，明天开始去收一下这些欠款。能收回来个一笔两笔的，我就跟大哥说，调你来给我当个副手。”

小月听到这个主意，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孟良也为自己的兄弟开心，这活儿体面！欠款不好要是肯定的，但是一旦迈出这一步，就脱离了体力劳动，算得上脑力工作了。

得了这个机会，两个人真心的感谢二哥，三个人又开了一瓶白酒，直喝的昏天暗地，宾主尽兴，最后还是同宿舍的两个大哥算着时间过来扶着三个人回的厂子。

小月本就是个打蛇随棍上的角色，第二天酒醒了之后，直接就没有再去车间报道。而是去了二哥的办公室老老实实的等着二哥过来安排他昨天说的要账事宜。

昨日喝的太过尽兴，导致二哥一直到日上三竿才晕晕乎乎的迈着踉跄的步伐来到办公室。瞥了一眼蹲在门口等他的小月，笑着说了一句“你小子昨天喝酒倒是没这么积极，看来车间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跟我进来吧。”

走进了他简陋的办公室，二哥泡了一搪瓷缸子浓茶。滋溜一口喝下去，“呸”吐了一口喝到嘴里的茶叶然后盯着小月说“二哥我说话算话，但是丑话也说在前面，这几个账不好要，爷们接了这个差事，就自己想办法给我干漂亮，别干两天又给老子撂挑子！”“那不能，二哥您瞧好吧。”

拿回了一叠资料，小月喜滋滋的回宿舍研究去了。仔细的看了一上午，小月抚额长叹，这活儿还真是有点烫手。

排在最前面的一笔款项最扎眼，县里民政局帮扶贫困家庭修缮房屋用的石棉瓦。整整五千元欠款，在这个时节来说，真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下面还有各个乡政府的，还有其他县里的一些欠款，不过数目都不大。

路是自己选的，这时候退缩，小月即使脸皮厚也是说不出口的。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小月想了想，这事儿孟良哥从头看到尾，晚上得请教一下，怎么开始第一家的讨债工作。

孟良暂时干的还算顺心，主要是没有人对他指手画脚。他只需要够勤快，这边出了成品，他及时搬运过去，平日里几乎没人搭理他。孟良也正好乐的自在，对于小月的追求上进，他是赞成的，就是心里有点担忧。

话说厂长以及二哥这兄弟俩，自称在这县城里耕耘了十来年了。他们都要不回来的烂账，凭着小月一个毫无跟脚的外来人，估计刚开始会吃点苦头。但是话又说回来，不想出体力，想凭借脑力赚钱，可不就是得动点脑子嘛，天底下也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不能光盯着贼吃肉，看不见贼挨打！

晚上哥儿俩在宿舍仔细的过了一遍资料，孟良好歹是读过书的高中生，虽说社会经验其实没多少，但是读书人脑子多是大多数人的认知。在小月期盼的眼光注视下，孟良缓缓的开口了。

“小月兄弟，要账这事儿，哥哥也没有实际经验，说的话你当个参考！”“那是那是，快说说你咋想的，我这有点不知道咋迈出去第一步。”

“我觉得，这事儿也不复杂，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兄弟揽了这个活儿，我觉刚开始得先易后难，先搞定一笔小的，做出点成绩给二哥看看，你自己也有信心了，这个最近的乡政府的钱，我觉得应该先去试试。”

“这上面不是写着负责人呢，你明天就去找他，投石问路，开门见山表明来意，先看看对方怎么应对！”

小月思索了一阵点头应是“暂时先按照哥你说的办法试试吧。你说得对，他们欠钱，说到哪儿去都是理亏，我还不信这个邪了！”话虽如此，实际上当天晚上周小月睡的浑浑噩噩，一点也不踏实。这一步迈出去的一点也不容易，其实还没有见到要债的对象，此时此刻的所有可能的遭遇，其实都是他自己脑补的。

人呐，总是逃脱不了自己吓自己。实际上真的当面锣对面鼓的时候，小月不见得就一定吃亏，但是在推开那扇门之前，总是有面对陌生以及未知的恐惧。

这样煎熬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一抹阳光初现紫气东来，孟良精神抖擞的去干自己的本职工作了。周小月则怀着忐忑的心情踏上了第一次要账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