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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應淮望著他不說話。
牧聽舟鬆了力道,小聲地說:「分明方才還說要一直在一起呢。」
他這副樣子讓裴應淮根本沒法拒絕,頓了會,還是妥協了:「那一起去吧。」
牧聽舟登時喜上眉梢,跳下床榻,拿起木架上的裘襖胡亂往身上套,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門:「那我們快走吧,快走吧。」
裴應淮朝他勾了勾手指:「過來。」
牧聽舟正疑惑著,走上前去,就聽見男人嘆了口氣,將他弄得亂七八糟的披帛重理好,毛茸茸的白色裘襖繞在白皙的脖頸上,遮住了刮來的長風。
他從一團絨毛中探出了腦袋,眼眸亮晶晶的:「走吧?」
裴應淮道:「嗯。」
實在不怪他,牧聽舟這兩日簡直要被憋死了。自打他變成近身伺候的「小侍從」後,就沒有再見到什麼外人,也很久都沒有和旁人說過話了。
——當然,戚清凌不算。
他勾著裴應淮的手指,乖巧地揚唇,容色因為風寒的緣故略有些病氣,那雙黑眸看著裴應淮時,好像整個世界就剩下了他一人。
臨走之前,裴應淮怕他凍著,又塞給他了一小杯熱茶,被靈力包裹著防止熱氣散去,捂在牧聽舟手心裡暖洋洋的。
這還是他第一次和裴應淮一同出門,眼底帶著止不住的興奮,一隻手捧著熱茶,另一隻手拽著裴應淮的衣袖,生怕他一個不注意就跑到他看不見的地方了。
九重天確實和三十五年前的有些許不同了,由於三界的分界線被裴應淮一劍斬去,如今的九重天上多了不少魔修,少了幾分冷氣,多了幾分熱鬧。
離開了主殿,穿過小橋連廊,人就漸漸多了起來。
牧聽舟跟在裴應淮的身側,有些好奇地張望著,循著記憶一個一個地方觀察。昨日牧聽舟走的不是這條街,所以自然也就錯過了這條街上的景色,眼下的九重天已然如人間的鬧市一般,他眼中的驚訝終於在看見不遠處的包子鋪時抑制不住了。
他甚至都不在意街坊周遭異樣又好奇的目光,拉了拉裴應淮的衣袖,問:「這裡竟然還有包子鋪?!」
臉上眼巴巴的神情裴應淮一看就懂,他點了點頭,順勢牽住牧聽舟的手,一邊帶著他往那裡走一邊解釋道:「幽冥的邊界模糊之後,總不能讓那群魔修待在人界,權衡了一下,便讓願意的人跟隨祁蕭然來到了九重天。」
畢竟還有生活在酆都城裡的人,這也算是牧聽舟為數不多的牽掛之一了。如今聽見他們都過得不錯,他
也算是放了不少心。
快走到包子鋪前了,牧聽舟這才想起來什麼,好奇地問:「那如果不願意來九重天呢?」
裴應淮頓住腳步,垂眸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
牧聽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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