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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纤维（第2页）

我真贤惠。看着蔺霜跟老师到院子里落座，我把目光收回到眼前的助理身上。这不是我的助理，但是最近她负责的写手休产假，她就被锋哥喊过来帮我的忙，我们平日也聊天，还算熟识。

“你还好吧左姐？”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一定可以。是锋哥太紧张了。你这里有朋友估计也不会无聊。”

“嗯。你回去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人，或者谁说了什么。”

助理（我真的不知道她叫什么）思考着摇摇头，说她去的时候一切正常，也没有人认识她。

“那个小点心我送到隔壁了。就是那对老夫妻还问我你们去哪儿了。”

“你怎么说？”我打上煤气灶，滴滴滴的鼓点挤占了我语气里的空气，显得更像审问。

助理是适应高压的，真不知道她平时都经历了什么。她说的和我嘱咐的大差不差，我放心地感谢了她，让她留下一起吃点。

“真的嘛？我也有海鲜饭可以吃？”

“你不想吃我也可以给你做点别的。面条怎么样？”

助理反应很快，捂着自己的肚子让我不要拿这种事抖机灵，说我用自己的事儿讲地狱笑话实在是太过变态，但她脸上分明只有笑意。我让她帮忙把带过来的食材都放在冰箱里。我把奶油挤了一汤匙的量转而淋在炒锅里，一小碗洋葱，我突然想起蔺霜小时候很喜欢吃洋葱圈，这件事我可以肯定。

炒香出味，助理在身后怪叫。我抬手打开吸油烟机吸掉她的动静。香米倒进锅里翻炒，看着米粒开始点上金黄。我另支起一口锅，把海鲜统统放进去煮开。空隙间我看了眼助理的进度，看见她和我刚放进去的半个红彩椒玩儿的正开心。蔺霜和老师在外面聊得很开心，至少我能看出老师对蔺霜现在的状态很放心。我没收回视线，老师瞄到了窗户里的我，看我像个一心二用的黄毛丫头一样，指指点点让蔺霜也来看我。

倒入一点白酒进煮海鲜的水里，米饭炒得也快差不多，我盖上锅盖闷了几分钟分到不同的几个盘子里，又在锅里淋了一汤匙的奶油加热。

“都放好了左姐。”

“可以。去洗洗手，叫他们吃饭。”

“好嘞！”

助理欢天喜地地跑去洗手，我翻出来忘记的太白粉勾芡。等到海鲜饭都上桌，老师正在搜刮我冰箱里的啤酒。

“你这儿果然存货满满。”

“小时候我上你家偷喝高乐高，现在你到我这儿偷喝啤酒，这师徒值不值？”

“值。”老师哼哼笑着。

我寥寥几句介绍了身边的助理和他们认识，好在大家都不是会尴尬的人，同桌吃起来还能聊上几句。

“蔺姐姐是做什么的？”

“我啊？我在咖啡厅工作。”

“她手艺了得。”我补充夸赞，蔺霜啧了一声让我别瞎捧哏。

“怎么？给你的味蕾俘获了？”老师是知道我喝咖啡不要命的。小时候喝他们家饮料不要命，长大了喝咖啡也不要命。

我暧昧地哼唧了几声，算是默认。蔺霜耳朵热，大概是蓝色海浪久久挥之不去，已经成了某些感情的载体。助理笑得很阳光，筷子上的海虹啪嗒掉回盘子里。

“你这事儿，不会太严重吧？”

“不严重。”我把蔺霜挑出来的海虹壳都堆到我这边，“我还得谢谢他呢，我的书都赶上拍卖价了。”

“放闲鱼上跟拍卖还真像啊。”助理领会了我这个笑点，“这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左姐不会被埋没的，说不定这个杀手就是穆勒在世给你助力呢？”

我特意看了眼蔺霜的表情。我，老师，和助理都不是会因为一句玩笑话感到不适的人，特别是这种没有人性的笑话，谁都知道出去了不会乱说。但蔺霜就未必了，她的尴尬只传达给了我，她很明显不能接受这种把杀人犯当成贵人的说法，更何况我们刚才还对此有过一番见解。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锋哥让你来帮我了。你嘴够碎。”

助理见好就收，大家和和气气吃完了这顿迟到的午餐。我问助理还有没有事，她正在给我窗台上的花浇水，蔺霜站在旁边正在看我放在架子上的黑胶。

“锋哥圣旨，让我确认你没啥事儿再走。”她拎着我的喷水壶，今天的头还编了几根细麻花辫做了造型，很像油画上那些欧洲少女，连衣服都是奶油白色的。

我的手指在腿上打了个节奏，突然想我的烟盒放在了哪儿。我叫蔺霜帮我把平板和书放回屋子里，等她上楼，我起身给了助理一杯用白色纸杯装的咖啡，我刚才做出来。

“别替他监视我。拿着快走。”

“哦，您是觉得我碍事儿啦？二人世界？”

我心里有点惊讶，面上不显甚至还探究地盯着她等她解释。她只是笑笑，接过咖啡披上外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