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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许子扬会像往常那般默声躺在旁边,哪知却听那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竟是走到了我跟前,焦灼的视线就是我闭着眼都能强烈感受到,这下不止心跳加速了,连呼吸都变得不稳,深怕呼气重了就被发觉。
可当微凉的手指突然触及我脸颊时,我再也无法做到镇静,几乎是瞬间向后弹跳开,眼睛睁开时看到修长的手指就在眼前,往上寻望,是他似笑非笑又略带深幽的眼眸,明显他是知道我没睡着,而刚才我不过是做了次掩耳盗铃。
许子扬就势坐在床沿,低首沉目看我,他的两手自然垂落在身体两旁。这般情景,我躺在床上仰视,他俯首而看,实在是太过弱势,只得从床内坐了起来,目光垂落它处,也不吱声。一声讪笑传出,他的气息突然逼近,“余浅,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吗?”
我微微抬眼,对上近在咫尺的瞳眸,不由咬住下唇。
“刺猬。”他唇角弯了弯后,“像满身长满了刺后的刺猬。怎么,在知道唯一也是子杰后,就连碰一下都这般排斥了?”淡淡的嘲讽里透着的是风暴,我受不住这压力,避开了目光,却突然被他扣住下巴转了回来。
“说话,不至于失声了吧。”松了下巴处的钳制,改为手指拂过我脸颊,他忽然放轻了声音问:“还疼吗?”我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我脸上的指印,想起刚才他的动作,原来他抚的是被他指尖扇过的地方。
不知该如何形容心情,说他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似乎不太贴切,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吃也不符合,毕竟他只是问了一句类似关心的话,如果没发生楼下电梯前那回事,我可能就顺坡而下,隐忍下来。
可眼下我却不想忍,学着他常做的表情,微昂了头牵起嘴角讽笑着问:“你说呢?”
却见他敛目而笑,下一秒居然探身过来在我脸颊上轻轻印下一吻。原本那处其实已经没多大痛感了,被他这么一吻后,立即灼热又起,我毫不犹豫伸手就去推他,却不防自己右手的伤,在抵到他胸前时,痛觉瞬时传输整个神经。
许子扬轻捏住我掌翻过来一看,只见那白色纱布隐隐透着红,估计是里头碎片插入处又渗出血来了。凉风扑面,他放开我的手起身快步走了出去,我愣愣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懵懂。
很快他就手抱医药箱走了进来,有些讶异,他倒是知道我放东西的地方。想要接手过来自己重新包扎,他却挑了眉问:“你一个人行?”话不多说,拆开几条橡皮带子,将纱布给揭开来,掌心处猩红尤为明显。
碘酒洗伤口时,我再忍不住痛呼出声,那疼是钻心的。而许子扬却似没听到一般,自顾手上动作熟练的清洗、包扎,等他将最后绷带粘牢时,我瞪着臃肿不堪的手掌,欲哭无泪。
“翻过身来。”
我不懂他意思,他再度重复:“翻过身,趴着。你的屁股难道不疼?”
这回我的脸刷的一下飞红了,难堪地移开目光,“许子扬,我们不该这样。”不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也不该将暧昧持续。两人之间有那么深的结,怎么还能像以往那般相处?
许子扬凉了眸子,沉郁开口:“那你说说,我们应该怎样?知道子杰也是唯一,甚至当年为你发疯的都是他后,就迫不及待想跟他了?怎么都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余浅,我不管你是水云轩还是什么靓靓的猪,那不过是一场游戏,给我脑袋清醒一点,我许子扬才是你现在的男人!”
“我的男人?你是吗?是谁在我受辱时站在对立的一面,甚至还指责我,要我向人赔礼道歉?又是谁当众扇来一巴掌,留下我脸上这些指印?我还真不知道你许子扬是我男人呢。”就算是纸糊的性子,也有爆发的时候,聚会上所积存的怒气加上被残酷真相的冲击,令我在此时出离了愤怒。
☆、69你这个泼妇
怒瞪的眼睁得很大,甚至可以看清他暗沉眼中,我自己的倒影,里头那张脸上,殷红的指印显得我的怒色有些扭曲,这是我人生里第一次将满腔情绪全都外显,大有豁出去之感。而原本趋于弱势的我,直起腰板跪坐于床,与他视线相平,不说反弱为强,起码不至于被他气势压倒。
许子扬也不说话,只与我相对着,在我即将撑不下去时,他缓缓开口:“余浅,这才是你的本性吧,让人以为你是温顺的猫,其实却是只带了刺的刺猬,甚至是只张牙舞爪的小兽,一旦有任何事触及到你底线,你就会浑身如炸了毛一般竖起刺。就像在聚会上丁岚侮辱到你的姐妹谢雅,然后你就想也没想冲上去要扞卫你的友情。可是”
他顿住,寒霜满布的眼划过尖锐,嘴角附着讥诮,“你可知你挥丁岚那一巴掌会造成什么后果吗?她有的是手段将你整到滚出这城市,让你为自己的行为后悔,而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却还打过她两次!当真是令我惊叹。”
我被他说得面色泛白,却还是昂着头道:“当时的情况你也在场,我不可能容忍别人这般侮辱小雅,会冲上去也是不想小雅因为冲动之下的愤怒还击而遭到丁岚的报复”
话没说完却被他冷哼着截断:“不自量力!谢雅即使真打了她,至少她还有新子在后面撑着,丁岚或多或少都会顾及,你呢?有什么?若非我当时指尖掠过你脸,你以为丁岚会不发飙?”
意思是他有意控制了力度和方位,才是仅仅手指刮过我脸?他这口气,好像我该千恩万谢他的高抬贵手!气怒攻心,不想跟他费口舌了,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朝他兜脸扔过去,他扬手挥开了枕头,凉着声音骂:“你这个泼妇!”
我一口气倒抽,差点没噎着,既然骂我是泼妇,那就不客气了。直接一脚向他胸口踹去,他不防备,往后仰了仰,险些侧倒过去,我抓住机会补上了一脚,这回踹个正着,也将某人从床上给踢落地上。
地板上传来不小的声音,“余浅!”怒吼声而起,我心中一惊,直觉就是逃,连忙翻身想从另一边下床,脚刚着地就被身后拦腰一勾带回,随之沉重的身体压住我,而屁股这一撞真是要了我的命,哀嚎溢出。
“余浅,今天我不收拾你就不姓许了!”沉怒的威胁在耳边,我扬起左手朝他脸上抡去。
有人说泼妇是任何一个女人潜藏的本质,一旦被挖掘出来,前途不可限量。而此时的我,既然已被人给冠了泼妇的名,也不怕就身体力行一回。
许子扬眼明手快地来抓我的手,却还是被我指甲刮过,那张俊逸的脸上顿时两条血痕出现,这下我笑了,他给我两个指印,我送他两条血痕,扯平了。
我伦了眼自己那半长的指甲,前两天还打算剪来着,幸亏没剪呢。
许子扬被我恶意的笑彻底激怒,控住我的两个手腕在头顶,又用两腿死死压住我仍在踢动的脚,这下我跟个被上了刑架的囚犯一般,给钉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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