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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依安怕自己又感冒,换衣服之前洗了热水澡。
在淋浴器下,她机械地摩擦自己的皮肤,直到皮肤红肿疼痛,刀刃划开的伤口,也被洗得泛白。
等出门时,顾烈辛已经不在办公室了。
她环视四周,用眼睛深深地记住了这一切。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找一把刻刀,将今天的一切刻进脑子里。
他实施的惩罚,她从来都不是心甘情愿地接受。
他说他要血债血偿,那她也是。
*
回到车库的地下室,小饼子欣喜地喊她:“妈妈回啦,我等你好久了。”
她像慈爱地母亲,疲惫地摸了摸小饼子坚硬冰凉的顶盖:“我回了。”
说完这一句,简依安蹲下,泪流得无比汹涌。
小饼子仿佛通人性:“妈妈怎么了,不舒服吗?”
简依安还是哭,背过身去,哭得无声。
她不想麻烦小饼子来安慰她。
简依安哭到脱力,坐在了地上。
门后,挂着那条湿透的花瓣裙,明明是她出狱以来第一条美丽的裙子,此刻却沾染上这样令人痛苦的回忆。
她很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在狱中遇到了那样的恶魔还不够,还要再次落到顾烈辛的手里?
她恨顾烈辛,但更恨无能为力的自己。
小饼子顶盖上亮着灯,绕到她身前:“妈妈有事情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别难过。”
简依安抱住了小饼子,即使它是一个机器。
*
另一边,顾烈辛从天台回到了办公室。
卧室宛若灾后现场,夜灯的琉璃灯罩被摔得粉碎。
角落处,他捡起半片银色的羽翼,他记得,这是她脖子上的东西。
而她,却不见踪影了。
染血的领带还系在床头,他沉默地解了下来。
本想扔进垃圾桶,手悬在垃圾桶的上方,最后还是攥紧了,留了下来。
顾烈辛凝视着领带断裂的地方,每一缕丝线都染上血迹,正如他和她的关系,残酷而血腥。
他觉得自己应该会心情畅快。
像她那样贪慕荣华又高傲的女人,他让她臣服,会有无上的快感。
而现在,想起她在浴缸里流血的样子,心中却压抑得快要爆炸,那头叫嚣的野兽此刻在角落里悲凉地低吟。
顾烈辛揉了揉眉心。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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