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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怎麼忽然客氣禮貌起來了。
她拿起法棍蘸了蘸溏心蛋,還是想為談嘉找補一句,「她就是太緊張了,跟別人都不這樣,就對老師這樣,所以顯得有點不聰明,其實沒有看起來這麼傻的。」
「老師?」江瓷卻淡淡笑著反問。
「啊?」
問得舒環嶼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跟你們兩個都不是師生關係,為什麼總是叫我老師呢?」她的笑眸里似乎真的有幾分探究意味。
「嗯……因為你是我朋友老師的朋友,那……」
江瓷說:「她都已經改口不叫我老師,你也不用再叫。」
可剛剛談嘉改口不是因為不用叫老師,而是因為她腦子短路了啊!
「那……我……」舒環嶼的眼珠子左右轉了兩圈,有些期待地望向她,「姐姐?」
她的心跳莫名快了起來,餐廳的頂燈似乎暗了下來,把兩個人攏在一方餐桌之內,仿佛一切燈光都化為兩隻熒熒燭光。
可這明明不是燭光晚餐,餐桌上也沒有什麼燭光。
江瓷勾起的唇角和眼眸里的笑意即是回應,她沒有正面說什麼,只是輕描淡寫道:
「你煮的咖喱味道很好。」
這一句已經足以讓舒環嶼耳尖泛紅。
第2o章
青灣多雨,舒環嶼來了三天,這兒就下了整整三天的雨。劇組要的也正是無始無終連綿不絕的雨,照徐導的話,「就要這種雨下得不見天日的感覺,主角殺人,才更有天時地利人和的感覺,仿佛老天下雨就是為了要他死。」
寧闌許的大學離家不算遠,綠皮火車只要四十分鐘,她挑了凌晨一點到達的一趟,鄰座是位單身母親,獨自抱著一歲出頭的女兒坐便宜的深夜列車回鄉。
攀談一路,主要是寧闌許聽她抱怨酗酒又家暴的前夫,離婚了還不肯給撫養費,這次是回去要錢的。
「我在村里已經算是結婚晚的了,我想上學,受了好多人白眼,都說我二十出頭,趕緊嫁人才是出路,上什麼學呢?哎,不說也罷,你呢?看你應該是學生,上學怎麼樣?是不是比結婚生孩子好多了?」女人抱著孩子往上託了托,二十四五的年紀,眼角的皺紋卻極深,望向寧闌許的眼神滿是不屬於這個年齡的疲憊。
寧闌許的手指在棉大衣的口袋裡摳挖著,暗暗地扯著線頭繞著手指。
「還好,有時候也挺累的。」
「那也比結婚好呢,」女人懷裡的孩子哭了起來,她「喔喔」地湊過去低聲哄著,等孩子不哭了,才繼續說,「兩個人的孩子,都是女人自己帶,你呢?我看每個人都這樣的,每個家裡都是媽媽自己一個人支持,世界上哪有靠譜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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