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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决定,结罗便迅速回房,取了布巾和换洗的过膝深衣,来到望山房屋后的小院内,脱了衣衫跳进了温泉池,顿觉神奇气爽,体内的困乏消减。扑腾了半晌,在池子内畅快了打了个滚儿,还是忍耐着脸部的不适,没有将人皮面具取下。洗脸之事,还得回到自己屋内再说。结罗原本是好动之人,泡温泉固然舒服,他也不愿稳稳坐着,手脚在池子里不停搓摆,这会儿倒像是个孩子。待到双腿不再酸痛,手指也柔韧了,结罗准备起身了。手撑着池底,屈膝起身,偏巧手掌却触及一块凸起之物,坚硬如砾,他吃痛一滑,膝盖“咣”一下磕在了池内台阶之上。
“啊啊~嘶~”痛得呻吟出声,结罗咬着嘴唇,只能多坐片刻。
但还没等膝盖痛楚消散,脑后响起了脚步声。他赶紧把布巾往头上一盖,慢慢拭干了脸颊边缘。
低低笑声和着温煦微风袭来,“好一幅美人沐浴图啊!先生好兴致,想独享这一池温泉,不若等望山宽衣,我们一同沐浴如何?”
话音渐落,结罗便听到了衣衫悉悉索索的摩擦声,急忙叫道:“大人不忙,我这就起了!我向来不惯于他人一同沐浴,您先去更衣,不若先去喝一口凉茶!”
“不好不好,我很快,先生少待一会。再则,你我同是男子,先生何需害羞。”望山说着便解下了甲胄,往地上一扔,动静颇大。
“我不是害羞,是是是……只是不想□模样被人看去!”结罗是真急了,偏偏膝盖依旧刺痛,伤的还是儿时旧患之处,一时半刻动弹不了。
“先生又说笑了,男子好汉袒胸露背,正是赤诚相见……啊呀,莫非先生……有断袖之癖,怕看到在下精壮身躯隐忍不住?”这句话真就是说笑逗趣,不过,望山没想到结罗的反应这般激越。
池中木勺被扔了过来,差点砸中他的脑门。
“哟,先生还是害羞了。”
“说了,我不是!君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大人若是靠近,不是君子所为!”
望山脱下鹿皮短靴,踮着脚走到跟前,忽然,轻拍了结罗的肩膀一下,只觉得指尖柔滑细腻,心头水波一荡。“咚”一声,结罗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因了身形不便,只打中了他的额头。“哎呀呀,先生恼羞成怒了!”
“大人既是小人,就该打!”结罗愤愤然,胸口起伏得厉害。
“哦,那我既是小人,不做些小人行径,只怕辜负了先生哪。”望山探了探头了,目光一瞬不瞬地在结罗锁骨、脖颈之间徜徉徘徊,喉头莫名一紧。这时,手已然伸了出去,挠起了结罗的腋下寸尺之地。
“啊哈哈哈哈哈~~住手~哈哈哈~”结罗最是怕痒,肌肤敏感,只被望山轻轻一挠,便起了一整圈的疙瘩。这一笑,却使疼痛尤甚,嗓音即刻就变了。“哈哈啊~痛痛痛~”
觉察到了他的异样,望山这才停手,皱起眉头,“你怎么了?”
“痛~膝盖磕了。”此一声,不自觉流泻出半分委屈,半分娇嗔,听得望山心头丝丝酥麻。
“还可起身吗?”收起调笑的脸色,望山双手勾住他的臂膀,想要扶他起来。然池底很滑,结罗试了几次还是不能站起。无法,望山襦衫未脱便跳了下来,拿过自己的深衣往他身上一披,“我抱你!”
“不行!”结罗这嗓子,吼得斩钉截铁。
很想扯下他额上的布巾,看清楚此刻他脸上的神情是否变了,但望山还是忍住。只故意面露痞笑说道:“君子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我却是小人,做到非礼勿视已然不易,你不肯让我抱你起身,那我只好坐在这里,向你讨教非礼之道了!”
结罗“你你你……”了半晌没说出话,发觉自己耳根有潮红之势,一口白牙似要咬碎。他伸出双臂喊道:“好,你抱我起来啦!”
如此良机,望山如何放过,他双手在结罗滑嫩的皮肤上磨蹭了好一会,才抱起他来。只听得耳边结罗气息粗重,低声怒道:“不准看我的脸!如若看了,我诅咒你夜夜不举!”
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啊,也是结罗这话说的太毒,逼得望山不敢抬头。但如此一来,他的视线只能停留在结罗的腹部之下,此番景象如何,他人不得而知。只知望山大人将结罗抱上坐榻之后,飞快地冲入小院,在缸里舀了几口凉水灌下,方才出门请来大夫。
是夜,望山手执毛笔,这般吟道:月出照兮,茜草栖兮,荑出丛兮,吾心怦动,搔首踟蹰。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新年快乐!
最后这句,其实很色,要不要本宫翻译啊?啊哈哈~~~
且说那日望山冲出门外,去请大夫,结罗独坐榻上早已羞恼万分。他恨恨地探出身子去取案上的茶水,却不得于手,生生焦虑了半柱香的功夫,身上某处才止于躁动。幸好望山还记得将衣衫取来搁在一旁,不然他袒露着胸怀,怕是大夫来了又要羞恼。想到此处,又愤恨起来,撕拉着望山的深衣就低声骂道:断袖之癖?你才断袖之癖,汝全家断袖之癖!断袖,断袖,且若瞎了眼的才与你断袖!
“嘶~”望山的深衣,袖子终究被扯断了。
这日之后,足足三日有余,结罗未与望山说话。叶桢询问望山这是何故,望山也只是捂嘴暗笑,不予作答。
又过了几日,适逢县令府邸内的芍药新开,结罗午觉浅眠,便抱着睿儿到屋外走动,只见园中廊下绿阴正浓,瘦石冷泉,芳草萋萋,甚是娇娆。不觉坐在石凳上,看着怀中酣睡的睿儿,恍惚间午梦更长。片刻,已是汗濡半衫,睿儿忽然被宅子墙外的嘈杂之声惊吓,嘤嘤啼哭。结罗心头一阵烦躁,只得抱起睿儿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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