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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床榻上沒有一絲血色的尚榮,感覺到情況不妙。
拖到明晚,尚大哥可能一命嗚呼,這不像是普通的毒,要不再請其他大夫看看?
他真能靠自己的意念挺過去嗎?
說實話,我在擔心他。撇開那些私交不談,單就現在的局勢來看,如果這個世界真的需要重建秩序,那麼尚大哥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振臂一呼應者雲集,他叱吒風雲力挽狂瀾,這熙熙攘攘的亂世,是需要這種英雄的。
就像他說的,他就算死,也應該轟轟烈烈地死在戰場上,而不是死在自家床榻上。
總該為他做點什麼吧。在這裡吃香的喝辣的,還享受著與他一樣的療傷待遇,袖手旁觀總歸是不太好。
我雙手交叉,摸到了那截手指頭。在黑暗的夜裡,它會發出清冷的光。燈火通明的時候,我總會忽略它的存在。
尚大哥睡了,沉靜的面容悽慘雪白,他的肩膀還在往外滲著血。
我吹響了骨哨,連著吹了三聲,聲音急促。
沒有動靜,過了一個時辰,我又吹響了骨哨。
我曾經對這個骨哨不抱希望。因為太遠,也因為這是長安城。
可是,正當我就要滅絕了我的希望的時候,身邊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九枝,九枝,我是鄭七的兄弟李阿四。」
「鄭七呢?」我兩眼放光,激動地說道,「鄭七為什麼沒來?」
「他過不來,地域限制。我是一樣的,受楚江王之託,前來助你一臂之力。你快點說,快要天明了,我得走了,讓人看見了不好。」
「謝天謝地謝謝你,快來幫我看看,他快不行了,你看這臉色慘白,氣息微弱。」
李阿四走上前,端詳了尚榮一會,又摸了摸他的脈搏,最後說道:「你跟他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救他。」
「他是我的朋友,他能幫我打聽阿嶼的消息,他鋤強扶弱,他為貧苦農民著想,他說要建立一個美麗的世界,他——」
「行了,我知道了。我也得向下面匯報情況,所以打聽打聽。以後長安城裡有什麼事,你可以找我,我在西街往西十里處的城隍廟裡住著,一般情況下不出遠門。你來就能找得到我,比那哨子傳來傳去的可能還快一些。」
「那他,有得救嗎?」
「這是妖毒,這是從耳鼠身上提煉出來的一種特殊的毒,人一旦沾上,會從傷口處蔓延至全身,最後潰爛而死。」
「這天下竟有這麼厲害的毒。」
「還有更可怕的,中毒太深的話,會讓人生出幻覺,心智錯亂。九枝,這些毒於你無礙,你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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