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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飞溅在鬼神泥塑身上,神婆的无头躯体依旧跪在满地符纸中央。
“命里没有的话,我会自己去拿。”
司徒安站在神婆尸体前面,任由那些鬼神塑像注视着自己。
擦去剁骨刀上的血迹,司徒安身上也开始出现黑字:“东区六个调查署的调查员,服用血肉后,平均死亡时间为十七个小时。意志越坚定的人,保持理智的时间越久,对应的存活时间也越长。”
“你死了,你的身体就是我的。”陌生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从我离开地下一层到现在,你一共七次争夺我身体的控制权,你有成功过一次吗?”司徒安踩着地上的符纸,走出了房间,他没有去追赶高命,而是回到地下,盯上了被围困的颜花。
……
被凶鬼残忍折磨了十九分钟后,高命带着满身的伤逃离,他最开始连走路都很难,可随着时间推移,心脏每一次跳动都会把新的力量注入身体。
恐怖的刀伤在缓缓愈合,不过高命身上的黑字也逐渐增多。
“那颗血肉之心好像跟其他的肉不同。”
楼内的肉是欲望,是自我,吃肉更像是活人和血肉仙之间进行的某种交换。
活人付出自己的一切,获取短时间内可以对抗鬼的力量。
血肉之心则更像是血肉仙的本体,吃掉它,代表的不是交换,而是成为,甚至可以说是替代。
双腿愈有力,高命脑中慢慢出现了各种杂乱的声音,有祈祷,有求救,有哀嚎,也有歇斯底里的吼叫。
那些声音遍布泗水公寓,生在公寓各个角落,却又全部清晰出现在他的脑中,仿佛他的身体正和整栋公寓深度融合。
“我记得宣雯的游戏上线之后,她也听到了很多声音……”
那些杂乱的声音撕扯着高命的意志,最后随着血液流动,融入了高命的血肉当中。
这可能也是血肉仙最特殊的一点,它会把记忆消融于血肉,通过血肉异化来展现内心深处的渴望和真正的自我。
高命从身体外形来看没有生任何变化,可他的心却已经完全和之前不同,楼内所有和死亡有关的刑具似乎都与他产生了联系,一个个奇怪的烙印出现。
他的心房正在异化为凶鬼的刑房,他一生遇见的痛苦、死亡和鬼都成为了刑房里的刑具烙印。
通过楼廊来到a栋,高命在四楼呼喊赵喜和恭喜的名字,可楼道里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所有红灯笼全部变成了白灯笼。
“红变白?喜变丧?”
高命手中遗照使用的差不多了,那黑白照片上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裂痕。他不敢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直奔九楼而去。
a栋九层是鬼市,也是泗水公寓内居民最多,最热闹的地方,那里相当于整座公寓的一个缩影,一切以血肉仙的信仰构建出的畸形社会。
来到九楼,楼道口挂着白灯笼,地上撒着纸钱,那些饭摊被掀翻,各种诡异的手工制品碎了一地,异化的大人与小孩也全部不见,街道上没有了欢声笑语,只剩下诵念经文的声音。
“人呢?”
推开挡路的桌板,血污染红了高命的双手,他倾听着诵念经文的声音,进入肉铺。
熟悉的肉香飘入鼻尖,高命掀开了厚厚的遮光帘。
关押“人牲”的笼子被破坏,高命避开地上的锁链,看向肉铺最深处。
一个个穿着调查局制服的调查员,或躺或坐拥挤在肉铺最大的房间里。
这房间的天花板上长满了血丝,好像老树的根茎一般。所有血丝汇聚在中央,向下垂落,血珠滴落在屋子中心的水池里。
那水池好像连接着楼下的房间,看着非常深,可调查员们却好像感觉不到害怕,恍恍惚惚靠近血池,一跃而下。
当感到痛苦的时候,他们便停止诵念经文,进入血池,用“自我”去换取“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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