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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父摘下眼镜，擦了擦，刚才的一幕他全程围观，如果打着棒打鸳鸯的想法，他和云母早就站出来打断了，程父和程母同样如此。

程翌这孩子他知道，云深的队友，同时也是云深的敌人。作为敌人，云深都挑不出他的不好之处，这样的人作为女儿的初恋对象，他很满意。

问题在于未成年人还太小，不能承担责任，不能恋爱。

云父带上眼镜，温和地笑了笑，云归瞬间提起心，生怕从老爸的嘴巴里说出转学之类的话。

“作为恋人，两个孩子都还太小，不行，作为朋友之间的相处，当然可以。”

这话说出口，在场的家长也没有反对，云归和程翌明白这一关算过了。

晚风温柔的吹拂，树叶与树叶交织碰撞，两人对视一笑，眉目间尽是羞涩情意。

“咳咳咳。”程父瞄了一眼两人牵着的手，咳嗽一声。

云归脸色一红，瞬间放开手，当着父母的面亲热，实在太…太害羞了。

云父温和提醒：“现在不用害羞，你们还是情侣，但你们得分手了，快分吧。”

“你们谈恋爱的时候，我们见证，分手的时候，我们也见证，真好，我们没错过孩子生命成长过程中的每一个阶段。”

云母狭促一笑，说的话直让云归从脚底板红到颅底，像一颗红彤彤的胡萝卜。

两个刚确定关系没多久的小情侣，看着彼此，分手本该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情，但双方父母的注视让两人有种上戏台的感觉，不难过只想笑。

“我们…”

程翌刚开口就被云归憋不住地笑声打断。

围观的云母开口：“云云，这可是分手，悲伤点。”

“哦。”云归乖乖点头，眨着眼睛，力图挤出泪来，这回反倒是程翌笑场了。

程母皱眉：“儿子，严肃点，这是件大事。”

两人在双方父母的围观中严阵以待，含着细碎情意的眼神注视彼此。

一旦开口，这样的注视只会在余光的相撞中出现，也不能名正言顺的占领与对方并肩的位置。

无名的情绪从心脏升腾，云归张了张嘴，按她不服输的性子，此时会选择第一时间开口，但她说不出口。

程翌也不说话了，清澈的眼直直地看着她，缱绻情深。

“我说不出口。”云归声音很低，只有程翌听见了。

“那我来。”程翌温柔一笑，手攥成拳。

“云归，我可以…推迟一年再站到你身边吗？等我再好一点。”

云归压着嗓子里的哭腔，狠狠地点头：“好，也等我再好一点。”

看着两小孩的模样，四个大人默默点头，只有正式而又悲伤的分手才能提醒他们，他们真的分手了。

不管未来会不会在一起，此刻就是真的分手。要不然，他们让她们分手就毫无意义了。

这绝不只是走一个过场，他们就是要给这两个孩子之间竖起一道距离，也是一个保护，防止两个还没成年的人越过禁忌的那条线。

一直到回到家中，云归还沉浸在难受的情绪中，眼神躲避着父母，她是一点也不想看见他们。

夜色深了，云归坐在床上，正准备入睡，门突然被敲响。她躺下，正准备关了床头柜的灯，又翻身起去来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