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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霽初將窗子關上,秦樂窈語氣輕快隨意道:「今日是元宵節,怎的沒有和伯父伯母一起,跑到我這來了。」
薛霽初沒有回答,只淺淺笑了下,「樂窈,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嗯?正好,我也有點事要跟你商量的。」秦樂窈坐直了身子看向他,「你先說。」
薛霽初和她那明亮的眸子對上,卻又忽的不知該如何開口了,躊躇半晌,還是換了個切入點慢慢道:「剛才送你回來的那位公子瞧著面生,也是你府上的人?」
秦樂窈回過味來,似是有點摸清楚了他今夜這不太尋常的模樣原因為何,解釋道:
「不是,那是大理寺的一位官差,說來倒霉,今日本來是去水雲樓忙酒會的事項,中途被大理寺給傳喚走了,說是一樁案子需要傳我去問話,其實跟我也沒什麼干係,平白被拖得這麼晚的時辰。」
「那位官爺好心捎了我一程,若非如此,這大冷天的就這麼走回來我非得掉層皮不可。」
秦樂窈說得坦蕩,薛霽初從中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可尋常正經人家的姑娘,著實不該這麼大晚上的和個陌生男子共乘一騎,若是被人看見,實在有傷風化。
歸根究底,沒有誰錯,還是因為她是個須得在外奔波的生意人。
薛霽初見她鼻頭都凍紅了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嘆了口氣心疼上前:「怎的還跟大理寺扯上關係了,是樁什麼案子知道嗎?」
「不知道,那大人就問了些釀酒相關的事項,我聽著有些像是循著時間線在倒推,或許就是按例的問話吧。」秦樂窈搖了搖頭。
正巧此時小廝在外叩門,將煮好的麵條和薑湯端進來放在了案桌上,秦樂窈聞著香氣食指大動,連著熱乎乎的麵湯都一起喝完了,人才終於是回過了勁來。
「你怎麼了霽初,怎麼今日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秦樂窈很會察言觀色,能看出來薛霽初的模樣應該不光是瞧見了她和那官差騎馬回來那麼簡單。
「樂窈,今日我和母親去了那水雲樓……」薛霽初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口,「那樓里不止是花天酒地,甚至還專門開設了賭場,是嗎。」
秦樂窈眉眼微微一動,前因後果串聯了起來。
薛霽初看著她,在等著秦樂窈的回應,然還沒等到人開口,外頭又慌慌張張闖進來了一個小廝,語無倫次道:「東、東家,外頭大理寺來了官差,把咱們大門口圍起來了,點著名要見您、」
第16章被囚
秦樂窈和薛霽初二人驚得齊齊起身,她擰著眉詢問道:「來了多少人?我不是才從大理寺回來,怎的——」
說到一半意識到這小廝被嚇成這樣也是不指望能回什麼話了,她在架子上隨手撈了件氅衣披上便趕緊出了門去。
外面黑燈瞎火的,森寒的北風中,七八個官差將正門偏門全都堵住,滿院子站的幾個夥計都是外地的沒法回去過元宵,見她出來紛紛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東家……」
秦樂窈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上前詢問道:「草民秦樂窈,幾位官爺有所不知,草民才剛被傳去大理寺問過話,簽字畫押之後已經被放出來了,幾位爺看看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消息上的滯緩?這大晚上的,別勞煩各位爺白忙活一趟。」
話雖是這樣說,但秦樂窈心裡也有些打鼓,之前在水雲樓傳喚的時候只來了三人,現在卻是有足足八個官差,要說是信息不對等來重了,這一隊人馬的陣仗也太大了些,看著不想傳喚,緝拿還差不多。
為的領頭人展開畫像瞧了眼,二話不說,擺手示意身後人上前,「帶走。」
「幾位差大哥,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樂窈向來遵紀守法,絕對是良民,這月黑風高被急召到大理寺去,姑娘家還有生意人的名聲都要受損——」薛霽初著急忙慌的攔在秦樂窈身前,但讀書人的身板體力自然是比不得拿人的官差,三兩下就被揪著領子丟開了:「讓開,再敢妨礙執行公務,同罪論處!」
秦樂窈本人倒是比薛霽初的情緒要看著冷靜些,她被兩個官差扣住肩膀往外面帶,一邊回頭快道:「霽初你先回去,身正不怕影斜,我沒事的,肯定有誤會。小趙,去城郊翠水村找張管事回來主持大局,我不在讓他全權代管莊子上的事。」
「樂窈——樂窈!」薛霽初爬起來後追出門去,只來得及瞧見那群官差策馬揚長而去的背影。
薛霽初心急如焚,她一個姑娘家如何好在大理寺這種滿是刑犯死囚的地方過夜,趕緊喚了小廝去套馬車,匆匆往清風府去想請家裡出面想想辦法。
秦前後不過一個時辰,秦樂窈又再被帶回來大理寺之中,但這次卻是沒走座問堂,而是直接被帶進了詔獄囚室收押了起來。
「官爺,」秦樂窈趁著官差鎖門的空襲攀著木欄打聽道:「不知草民這是犯了什麼事,怎的不審問就直接被扣押了?」
那官差並不理會,鎖好門後便帶著其他人一道出去了,囚室的大門被鎖上,裡面的光線暗下去,秦樂窈有點怕黑,將後背抵著欄杆角落慢慢把自己蜷縮起來,待到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才開始慢慢打量著周圍的場景。
秦樂窈沒被關過大獄,但看周圍的環境待遇覺得不像是拿她當囚犯的樣子,倒像是暫時的羈押。
「喂,小公子,你是招惹了什麼官司大晚上的被關進來了?」隔壁傳來女子的聲音,秦樂窈四處瞧了眼,發現牆壁靠近柱子的側面有個縫隙,能瞧見半張臉湊在那往裡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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