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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瞧著二人的親密模樣,大概猜出了關係,對著秦樂窈諂媚笑道:「姑娘可別小瞧咱們這酒樓,方圓幾十里地,誰不知咱好再來的名聲,虞陵軍營里的官爺們,就頂喜歡到咱這來吃酒呢。」
秦樂窈又看了眼赫連煜,仿佛真的就像是個在詢問妻子意見的丈夫,現在儼然她成了那個做主的人。
也是就在這個時候,秦樂窈腦子轉明白了,赫連煜往人堆里扎多半是為了探聽些什麼消息,而帶她出來的目的,也就是增添了些真實性,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
這好再來外面看著不大,裡面造的卻是相當深,牆壁隔出的走廊迂迂迴回,這種小地方,能修出個二層的閣樓來已是不易,空高自然是跟上京里的那些酒樓沒得比,秦樂窈倒是還好,對於赫連煜這種身高的人來說,就會顯得有些壓抑了。
赫連煜要了二樓欄杆邊的雅座,前後兩桌都有人,隔著一扇薄薄的屏風,能聽到男人們勸酒鬨笑的聲音。
「想吃點什麼。」赫連煜摟著她坐下,秦樂窈興缺缺,也心知這種地方不可能有什麼好手藝,便隨意道:「都行,你定吧。」
赫連煜選了幾個他們這地道的招牌菜,小二便點頭哈腰退了下去。
赫連煜習慣性的就捏著她的手指把玩著,那一根根水蔥似的,白嫩細長,往指縫間滑動的時候帶來摩挲的觸感,又癢又酥。
「你這手,倒是生的極美。」
「早年酒糟碰得多。」秦樂窈的注意力沒在手上,只簡單解釋了一句。
她瞧了眼外頭的人來人往,忽然回過頭來,收緊了手指捏了把示意他自己有話要說。
男人感受著掌間那不輕不重的兩下,一挑眉,配合著低了頭,附耳過來。
秦樂窈也湊近了些,以一副耳鬢廝磨的姿態,在他耳畔呢喃道:「其實光是來吃飯的話,很難聽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赫連煜還以為她要說些什麼,不成想竟是個公事,眼眸低垂著掃了她一眼。
這『雅座』屬實是有些寒磣,前後屏風不隔音,桌子之間的距離隔得也不算開,男人們粗魯的鬨笑聲吵得人腦仁疼,但也十分有用的變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將二人的輕言細語吞吃得乾乾淨淨。
秦樂窈揉了揉太陽穴,「你看,只能聽到這些臭男人插科打諢吹牛自己小情人多漂亮。」
赫連煜原本也只是來探路的,並沒有指望真的能靠著如此簡單的一頓飯成事,但秦樂窈既然是主動這麼開口了,他倒也想聽聽她有什麼過牆梯,男人摟著她的後頸,饒有興致往她喉珠上親了一下,「所以,你有什麼妙策?」
他的親吻總是會帶出粘膩的輕響,秦樂窈摩挲著指尖,說道:「商道上多少都有自己的黑話,剛才進來的時候我聽見一樓有幾桌應該都是經商的。」
「我可以做你的敲門磚,保管能一起坐到他們桌上去,屆時想打聽什麼,豈不更加容易些?」
「但是作為回報,」秦樂窈的眸光反著燈籠和燭火,笑起來的時候清澈又乾淨,纖細手指往他手背上點了兩下,商量道:「那兩年之約的時間,縮短些,可好?」
秦樂窈仔細端量著男人的神情,說出這段話來,試探性更多些。
赫連煜沒接話,仍是以一副淡漠的模樣睨著她,湛藍的眼瞳反著夜晚的燈火,有些妖冶逼人。
「哎喲,我看見誰了,這不是秦老闆嗎?」
秦樂窈還未等來赫連煜的回答,便被一個驚訝的聲音給打斷了。她抬眼一看,見一個妝面嫵媚明艷的女人正站在樓梯上,一手掩著殷紅唇瓣,一副吃驚的模樣看著他們。
那女人的表情豐富,形態舉止也頗為輕浮,嗓音的穿透力極強,在這等嘈雜的環境中仍能叫人聽清楚每一個字。
她一邊小步子踱過來一邊驚喜道:「還真的是秦老闆吶,我還當看錯了,也是,這麼標緻的一副模樣,一般旁的庸脂俗粉也很難長得與你相像的了。」
赫連煜的面色本就不太好看,不滿這女人聒噪,偏頭睨了一眼。
那女人靠近過來,態度熟絡自然,但秦樂窈卻並不像是看見熟人般的欣喜,她上下打量著對方,「廖三娘?」
「秦老闆,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虞陵這偏僻的小地方。」廖三娘相當的自來熟,步態妖嬈上前來自己便在桌邊坐下了,視線也從秦樂窈身上注意到了她身邊這位體格健壯的男人,寒暄著笑道:「我之前聽你家哥哥說,你們家的生意都做到上京去了吶。」
「嘖嘖……」廖三娘一邊說著,目光一邊玩味地在二人之間流轉,「這位爺一看就是軍營里出來的,秦老闆,也不介紹介紹。」
秦樂窈並不太想跟她搭話,神情維持著冷淡的禮貌,坐直了身子,淺笑端杯飲了口茶,卻是並未回答她的話。
廖三娘也不介意她的態度,熱情回頭招來了小二吩咐道:「秦老闆遠道而來是貴客,加菜加菜,把咱們那個廚神三絕一樣上一份,再拿一壇好酒來,秦老闆可是釀酒的行家呀,正好讓她品鑑品鑑。」
小二的態度恭敬,秦樂窈瞧著她這副東道主的模樣,打探道:「我記得你們家的不是做菸絲買賣的,怎麼,這麼些年,是轉行開酒樓了?」
「嗐,轉什麼行,這家酒樓的東家呀,是我乾哥哥,帶著我一起跟著喝口湯,前幾年朝廷不是整治煙管菸絲,一道道關卡手續煩得很,周轉周期平白的就拉長了一倍,生意不好做不能帶著整屋子夥計喝西北風呀,這不是什麼賺錢就都帶著干點,誰嫌錢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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