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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麼?」秦樂窈搖晃著攀住他的肩膀,赫連煜的臂力驚人,輕易就在身上變換了她的姿勢,竟是直接將她給扛過肩膀,騎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看,前面是瓊青雪山。」赫連煜將面相轉向遠方與天相接的那座安靜矗立的大雪山,「北疆最大的雪山,一年四季冰雪不化,皇城裡進貢的雪蓮和雪童參,幾乎全是產自瓊青雪山的最深處。」
秦樂窈覺得自己的身份騎在貴人脖子上實在太失體統,敷衍道:「我知道了。公子你放我下來吧。」
「不著急,跑過這一段再下來。」赫連煜笑起來幾乎能與這蒼茫北域融為一體,他把她架在脖子上,跑動起來仍是虎虎生風,不走大路,偏挑些嶙峋的石壁草坡,大跨步地往前,顛簸又消耗體力。
潞城最出名的一家烤羊腿在草場邊上,微風吹來青草的香氣,天邊的雲霞下是牧羊人策馬驅趕著羊群回欄。
赫連煜將腿肉插給她,「嘗嘗,北疆的羊肉,比上京里的緊實鮮嫩。」
秦樂窈對吃的不怎麼挑剔,早年窮困的時候飢一餐飽一頓的根本吃不上飯,後來開始賺到銀子之後又因為生意繁忙沒那時間去講究吃食,往往都是餓得不行了煮碗麵條草草了事。
「怎麼樣,如何?」
「挺好吃的。」秦樂窈點頭,在他拿匕要削第二塊的時候擺手道:「公子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我自己來。」
這一桌子除了羊腿之外,還有鮮美咸香的羊肉粥,北疆特產的酸甜莓果,和幾道大鍋爆炒的小菜。
秦樂窈埋頭吃著,旁邊季風忽然側對赫連煜道:「公子,前面那個,好像是咱們威北王府的紋樣?」
赫連煜抬頭一瞧,前面草場上馳騁而來的一群人馬,馬脖子上掛的確實是威北王府的紋樣胸旗,那領頭的竟還是兩個大熟人,男人興奮極了,舌尖抵著上顎吹出一聲悠揚的口哨來,瞬間就吸引到了對方的注意力。
隊伍為的一男一女勒住韁繩,男人目力相當好,眼睛放光道:「姐,快看,那個是阿煜?」
「還真是。」紅衣勝火的女子哈哈一笑,明媚又張揚,「這臭小子怎麼來了也不吱一聲,該打。」
威北王府的赫連氏,在威北王勤王救駕得封異姓王之前,原身乃是北疆中最赫赫有名的一支部落,族中男女皆是驍勇善戰,四方征戰平亂,十分受北疆百姓愛戴。
對面的人策馬而來,臨近時候雙雙跳下馬背,赫連煜也在同時迎了出去,三人在草場上相逢,男子熟絡的一拳捶在赫連煜的肩膀上:「好小子,又壯了。」
這種主人家的會面,秦樂窈自覺地沒有跟著往上湊,她喝著牛乳茶,閒暇靠在椅子上遠遠瞧著,一邊在心裡猜測著眼前三人的關係。
這二人身上皆是方便騎射的裝束,貴氣逼人,一看就不是小門小戶送進軍營的主,更像是世家大族擅長騎射的公子小姐。
赫連飛情指使著老闆單獨開了一座帳子,三人勾肩搭背,大有幾分要開懷暢飲一醉方休的陣仗。
「快說,你這一聲不吭的偷摸跑到北境來,也不知道提前傳個信,這要不是今日正好我和老弟到潞城辦事碰上了,抓著了吧。」赫連飛情哐的一聲將酒罈子往他面前一砸,笑意深深嚷嚷道:「什麼都不說了,趕緊先罰酒。」
赫連煜是個豪爽人,仰頭一口灌了半壇下去,笑著解釋道:「領了個密旨,不能張揚,這才一路隱藏行蹤摸過來的。」
對面的姐弟倆都是明白人,一聽這話便也沒再多打聽,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正事重要,有什麼需要幫的不方便出面的,你就說一聲。」
「巧了,還真有個事情要兄姐幫個忙。」赫連煜拎起酒罈子,向二人示意了一下,「原本我是想著自己招搖些,既然碰上你們了,那正好,你們若是手頭上沒有要緊事的話,就陪我一起玩樂幾日,動靜鬧大些,然後你倆保持著高調浩浩蕩蕩往北境走,做出陪玩的假象,我在暗地裡脫身。」
赫連松凜當即便明白了其中關節,應承道:「這個簡單,沒問題。」
不遠處的秦樂窈掌心撐著臉頰,瞧著那邊帳子裡喝了一輪又一輪,賓主盡歡,看樣子輕易是不會散場的。
她閒散地窩在藤椅中輕輕搖晃著,側目瞧著這北疆廣袤的草場與星河,入夜之後整個天邊都被點亮成了一片亮銀之色,好似離天空非常之近。
酒過三巡,敘舊的姐弟三人也喝開了,赫連松凜面色微醺,朝對面英武不凡的男人打道:「我說阿煜,你也老大不小了,叔父叔母沒有給你張羅著議親?」
赫連煜揚眉,晃動著酒杯搖頭道:「還早,他們估計在等聖意,況且我的心思也沒在這,忙得很。」
赫連松凜與赫連飛情這對姐弟是早就已經成家了的,對著大小一起長大的弟弟也甚是關心,赫連松凜聞言擺手道:「也是,你的婚事最後多半會是聖上欽定,不過成婚先不急,你這身邊可有收幾個通房侍妾什麼的?做哥哥的可要提醒你啊,玩玩沒事,但務必管好她們的肚子,那些貌美的姑娘都是頗有手腕的,若是正妻進門之前給你弄出個庶子庶女什麼的,可就不好了。」
赫連飛情一腳踹過去,赫連松凜一個沒坐穩險些被她給蹬翻了,驚慌道:「誒誒姐你幹什麼!」
「你少他娘帶壞阿煜,拿你房裡那一套做派,淨教他些外門邪派,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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