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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手的两人被人潮冲散简直是再轻易不过的事情了。
太多的人和事都能让他萌生退意从而停下往前的脚步了,饶是前方就是满眼期待的岑归年,饶是他一步也不曾后退,朝他张开了双臂。
姜南发软的手握紧了拳,指甲的边缘陷进了手心的软肉中,一股被蚁群啃噬的痛痒直钻入血液之中,流向身体的每个部分,
碰不到,消不了。
确实该往前了,不该停留在原地。
一根手指挤进了胆小鬼的手心,以不可抗拒的力道挑开了他的手,熟悉的声音在胆小鬼耳边响起,“你不疼吗?快松手!”
熟悉的责备和关心——岑归年又找到他了,他总能找到他,总会毫不犹豫地来找他。
岑归年:“你还是没看紧我,我们差点就走散了。”
即便他的嘴撅得很高,即便他表情表达出了他的嗔怒与责怪,即便有某个瞬间他也负气地想过:“凭什么就一定是我上赶着来找他呢?”,可他还是来了,他还是劝住了自己:“万一呢,万一姜南找不到我呢?”
他得回来,回到姜南身边。
于是注定的错过成了“差点”,幸好只是差点。
“对不起啊。”
对不起,我又做了自以为是的蠢事了。
对不起,在岑归年面前的姜南是全世界最自私的笨蛋。
姜南极力将眼睛睁到了最大,好让打转的眼泪不落出来。
这个场馆里的人还是那么多,可这次不用岑归年再想理由牵手了,姜南的张开了手指,以十指紧扣的方式握住了岑归年的手,轻轻地说:“这次不放开了,不会再走散了。”
岑归年虽然不知道姜南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但显然他很受用,连同眉间积压的阴云都蓦地散开了。
岑归年永远都是那么容易被哄好的人,不过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偏偏要用拙劣的演技装出难哄的模样。
他冷哼了一声,盯着面前这幅画,刻意地不去看姜南,“让我来看看这照片有多好,让你连我走丢了都不知道了。”
可惜岑归年的艺术天赋都落在了音乐上,对摄影可以说是一知半解,除了好看,他感受不到这幅照片有任何不同于展上其他照片的特别之处。
姜南扯出笑容,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我就是刚才不小心发了会儿呆。”
是啊,将他困住的哪里是照片?是涌上心头的往事,是始终如一的岑归年。
“骗子。”岑归年装模做样了一会儿也放弃了,看不懂就是看不懂,姜南喜欢他就想买,哪里管其中弯弯绕绕的门道,“这么喜欢看,我把它买下来挂客厅里让你天天对着看,看到饱,看到直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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