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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還好……」雲遊顯然沒想到6寒山的注意力還在這裡，他眨了眨眼睛，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兒，說：「就撞了一下，已經不疼了。」

猶豫了一下之後，雲遊主動解釋說：「我剛才本來想走來著，結果被一個同學叫住了，又說了兩句閒話，耽誤了一點兒時間……你是不是等著急了？」

一邊說著，他悄摸地打量著6寒山，試圖從6寒山的表情中看出什麼端倪，然而6寒山的表情依舊平靜。

「還好，沒有太久，我也剛來。」察覺到雲遊的目光，6寒山反倒是有些奇怪地瞥了雲遊一眼，問他：「你怎麼突然用那種眼神看我？」

「沒、沒什麼……我就是怕你等著急了。」雲遊終於不再摸自己的鼻尖兒了，他朝著6寒山一笑，主動往他身邊兒走了一些，與他並肩而立，說，「走吧，我們這就回去。」

一邊說著，雲遊的心裡一邊悄悄鬆了口氣，觀察了6寒山那麼久，他覺得6寒山應該是沒有聽到剛才的事情的，不然以6寒山的脾氣，肯定不會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把這事兒掀過去。

「怎麼突然笑這麼開心？」6寒山偏過頭，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了雲遊一圈，問他，「你是有話想跟我說，還是有事兒瞞著我？」

「沒、沒有啊。」雲遊眨了眨眼，露出一個很無辜的笑，「我就是見到你很開心，你見到我難道不開心嗎？」

6寒山被他討好似的表情逗笑了，唇角微微掀起，說出口的話卻是：「還行吧。」

雲遊佯裝生氣地瞪了他一眼，氣鼓鼓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6寒山沒再接話了，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他推門走出餐廳，雲遊小跑著跟上他。

而在雲遊看不到的地方，6寒山的手指垂在身側，緊握成拳，指尖因為過度用力而泛起白色。

-

深夜。

窗外的知了嘰嘰喳喳，把原本就悶熱的夏夜襯托得更加難耐，讓人感覺仿佛跳進了一個巨大的蒸籠。

安靜的小房間裡，6寒山坐在窗邊的書桌前，面無表情地抬頭仰望著窗外的夜景，仿佛根本感受不到這份燥熱的存在。

城市的夜晚燈火通明，卻把天幕映襯得晦暗，巨大的天空黑漆漆一片，放眼望過去，一顆星星都看不見。

6寒山也覺得自己的眼前是黑色的，像是蒙上了一層黑色的細紗，讓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從聚餐的地方回來的路上，雲遊嘰嘰喳喳地說了一路的話，或許是因為剛聚餐完心情激動，也或許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6寒山很喜歡聽雲遊說話，兩人就這麼慢吞吞地走在路上，雲遊的聲音近在咫尺，給6寒山一種真切的鮮活感。

聚餐的地方離雲遊家不遠，離6寒山租的房子卻還有段距離，把雲遊送上樓了以後，6寒山轉身朝著自己的住處走去，明明和剛才走得是同一條路，卻完全沒有了當時的愉悅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