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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仲九无用的同情只维持了数秒。他迅速想到,要怪也得怪蒋家和沈家两边的告密者,没有她们的言之凿凿,初芝就算怀疑明芝也没有证据,她们才是害明芝的“凶手”,所以明芝大可以去怨恨她们。至于蒋七,徐仲九没有把他当成真正的情敌,明芝这丫头现实得很,绝不会看上蒋七。毛头小子,自己还要靠家里给学费和生活费,怎么负担得起别人。
明芝退了回去,灯光一暗,大概是要睡了。徐仲九助跑,脚在墙上借力、手一探,消无声息挂上二楼的窗台。然后他双脚再次一蹬,整个人翻了进去,落进一个袋子里。
对,他穿过窗户之后直接钻进了一个大麻袋,身上还重重地挨了几下。
昏头转向之际,总算徐仲九留着一丝清明,知道自己才是擅自闯入者,没有大声呼救。
明芝也没料到陷阱如此有用,高兴之余连忙拿出麻绳,把徐仲九结结实实捆成大闸蟹。她什么都想透了,空有言语上的威胁,决不能收拢任何一个人,只有让别人看到厉害才会知道敬畏。她想要别人的尊敬,就要拿出相应的手段。
自投罗网的两脚狼在麻袋里挣扎,呜咽,“明芝,是你吗?”
明芝朝他踹了一脚,冷静地说,“是我。”
徐仲九静了下来,又说,“放了我,求你。”
明芝好整以暇地坐下,“都说师父教徒弟时会留一手,你怎么没想到有今天?”
徐仲九不吭声,好久才说,“对不起。”
“你怎么进来的?”明芝问。季家里面松,外头围墙却高,更有守夜者,徐仲九如何进的大门一直是她心上的疑问。
“我有客院小门的钥匙,有时和伯父谈事情谈晚了就留宿在客院。”徐仲九招得很痛快,“以后我不了。”
“你拿了钱要做什么?”
“还债,做生意欠的债。”徐仲九苦笑,放软了声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世,除了你之外我也没有朋友,只能向你求助。这事要让你父母,还有你姐姐知道,还不得闹些有的没的。”
“做什么生意?”
“借了钱越想越心疼?”徐仲九问。借的时候不问,现在钱在谁手里谁说了算。
“不是说以后连本带息还我,我干吗心痛。”上次明芝还没有完整的计划,只是模模糊糊一个念头。经过几天盘算,她已经胸有成竹。她要什么,可以付出什么,都想得明明白白。“不兴我问问?”她蹲下,解了麻绳把人放出来,“以后别来了。”
没等被彻底解放,徐仲九脚一勾,明芝栽倒在他身上。他双腿使劲,紧紧箍住她的腿。把她的腿定住,翻上去压在她身上,他才伸出手一把抱住她,另一只手三下两下扯掉麻袋,双目炯炯看着她。
形势顷刻变化,明芝虽然懊恼,却没摆上脸。
徐仲九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下次不能这样,要不狠心到底,要不别动手。”他俩贴在一起,彼此衣衫单薄,明芝还好,徐仲九却难免地有了异样。
冷冷的东西贴上他的腰间,应该是枪管。
徐仲九突然一僵,明芝问,“那现在呢?我要不要狠心到底?”
“不要。”徐仲九不假思索,“除非你想和我一起死。”他感觉到枪口渐渐上移,到了背部相对心脏的位置才停下。“别!你还没过上好日子,陪我死了多可惜。”
明芝看着他的眼睛,“我不开心,真的死了也不可惜。何况拖着你一起去死,至少能让好几个人不高兴,也算我达到目的了。”
这种生死关头,不听话的部位还非要来个立正,徐仲九一阵阵尴尬,心里跟羽毛在挠地痒,却也找到救命稻草-明芝之所以伤心,无非是因为沈凤书辜负了她;她这样的人要的无非别人的全心全意,他给了她又如何,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他毫不犹豫,“我一直喜欢你,还不够?”
“不够。”明芝的视线仿佛穿过他,看到了一排相关的人,“除非你跟我走。”
“那你或我的婚礼怎么办?”
“走都走了,还管什么。”
徐仲九认认真真地想,想完认认真真地说,“这两年还不行,我替别人做事,做不好哪怕跑到天涯海角也会有人追杀我们。但我保证,我的婚礼即使在明年举办也只是个仪式,你放心,我绝不会有别的女人,我有我的办法。”
别的女人?明芝微微哂笑,如果初芝知道她自己是别的女人,会是何感受。
明芝缩回手,给徐仲九看手上的东西,只是一根铁做的细管,也就银筷子长短。
“现在呢?你说的还算不算数?”
徐仲九气鼓鼓地瞪她,埋怨道,“玩笑开够了没有,吓死我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当然有,光看他的表情就很值。明芝忍住笑,推了推他,“快下来。”两个人这么躺在地上,实在不像话。
徐仲九叹气,又看看明芝。她的脸因为刚才的举动冒出了红晕,格外的娇艳。她已经长成大姑娘,还是很好看的大姑娘。他低下头,再次吻住她的唇。
在吻与吻之间,他含含糊糊地说,“刚才和你说过,不到最后别亮出底牌,怎么几分钟就忘了。”
季家一直没找到友芝,季太太理智上知道友芝主意拿得正,别人左右不了她,不能是明芝使的坏。但感情上又不愿意归责自身,都说女儿养着不嫁会养成仇,她替孩子操透心,反倒成了错?所以还是明芝的不对,她和友芝在上海住了那么久,会不知道友芝的心思?不说劝着,至少也得给家人通个气,未雨绸缪把友芝给扭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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