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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正殿,刘彻与臣子们热热闹闹商议着木鸢与热气球的研制,以及据此可能实行的奇袭方案一二三四。兴奋,激动,跃跃欲试。偏室,刘据一个人冷冷清清跪着,由于已经跪了一阵子,身形略微摇晃,双手不自觉揉着腿膝盖,喉间不时发出痛苦闷哼。可怜,无助,委屈巴巴。两边形成鲜明对比。尤其正殿偏室仅一墙之隔,众人欢喜热闹的讨论清晰可闻,刘据越发觉得委屈了,心中苦楚犹如喷泉,源源不断往上涌。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阿父。他累死累活搞基建,搞科研,搞军备,力求能在此番大战中出其不意,以最优的战术最小的代价,一举拿些河西之地。终于搞出了个作用甚大的神器,诸位大臣们都好欢喜好开心呢,偏他阴着脸,不夸他不赞不他赏他就算了,居然还罚他?这是什么操作。还有天理吗?就问天理何在!刘据心里憋得慌,宛如一口老血梗在喉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越想越觉得气闷,越想越觉得伤心。鼻子一酸,眼眶湿润。此时。正殿的讨论已经进入尾声。霍去病转头,以他的角度刚好能从未曾关闭严实的门缝中看到这一幕,眉宇微微上挑,瞄了眼刘彻的脸色,上前道:“陛下。木鸢与热气球堪称奇袭神器,若运用得当,或可决定战局胜败之关键。是当之无愧的大功一件。“木鸢与热气球虽都为柏山所制,但皆出自太子之意。是太子言及孔明灯既能升空,是否可以做大载人飞天;“亦是太子提起传闻昔日鲁班大师做巨大木鸟,能于空中盘旋。建议柏山可结合绢鸟与日常所做供孩童做耍的小木鸟研究复制。“在研制过程中,太子更是大力支持,出钱出力,给予一切所需。这才得有木鸢与热气球的诞生。“因而若说此功有十分,柏山占三四,太子当得六七。”霍去病扫向一门之隔的偏殿:“陛下,看在太子所立大功的份上,不如就饶他这一回吧。”偏殿内,刘据听着这话再忍不住,眼泪嗒嗒掉下来。呜呜呜,还是表哥心疼我。表哥真好。而正殿内的众臣子们也纷纷动起来。本来皇帝教训儿子,没有他们置喙的余地。但冠军侯起了头,他们若没点表示岂不显得太不懂事?更何况太子是谁,那可是做出了诸多“神器”的人,是他们大汉的希望啊。于是一个个上前。“是啊,陛下。太子年岁尚幼。小孩子总耐不住新奇事物。见热气球好玩,想坐一坐也很寻常。”“对对对。不说殿下,便是老臣,也想试一试。毕竟这能带人上天,自由升降的东西,古往今来还从未有过。机会难得,谁不想呢。”“正是如此。更何况太子此举也并非全因好奇贪玩,更是为了测试热气球的功能。此乃正事啊。”……众人纷纷进言,刘据感动不已。看,世人还是有良心的。不枉他给这些人做马具做眼镜做各种东西。虽说根本目的是为了强盛大汉,却也惠利臣民,这些人都属于被福泽到的那部分。所谓拿人手短,这些臣子还是有这个意识的。嘤嘤嘤,就父皇不讲理,没良心。“没良心”的刘彻心如钢铁,任由众人诉说,就是不松口,面如死水,一言不发。众臣子懵了。这咋回事,陛下,台阶都给你搭好了,你真不打算就着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一时没法摸清刘彻到底什么心思。不最终还是卫青出面:“陛下,太子跪了这么久,便是要罚,也差不多了。长久跪下去对双腿不利,恐落下病根。”刘彻身形一滞,落下病根?这四个字让他心跳慢了半拍,脸色严肃起来。卫青适时又道:“陛下若觉得轻轻揭过怕殿下记不住教训,不如换种方式。”刘据边听边点头。对对对。教育方式千千万,有事你好好说不行吗,我也不是听不进话的人。作甚非得罚我,显摆你为君为父的权威吗?还是舅舅聪明。舅舅,你会说就多说点啊,一定要让父皇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而卫青刚要继续开口,就被霍去病抢了先:“陛下。罚跪恐损伤膝盖,于身体不利,不合适。但揍一顿无妨。“陛下若觉上林苑那回惩处的效果不好,令他好了伤疤忘了痛。那必是伤疤不够狠。“似臀部这等地方,肉多,不用太过顾忌,便是下手重些,只需不是毫无分寸,最多也就是皮开肉绽,并不伤筋动骨,事后在床上躺几天就好了,不会落下病根。“陛下看此法可行?”话音毕,全场静默。卫青看着霍去病,眉宇微挑。刘彻懵逼,臣子们更懵逼。刘据整个人都呆住了,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表哥,你是我表哥吗?亏我还以为你在帮我说话,为我求情。合着你就是这么个求情法?——卧槽,不是吧。群臣跟卫青拼了命想捞刘据,霍去病嫌刘据在水里沉得不够深,见要被捞出水面了,立马扔个大石头再砸下去点?——最多就是皮开肉绽?皮开肉绽啊,你还想怎样,还躺几天?听听这词。别人是怕刘据被打死,他是怕刘据不被打死啊。我男神这么狗的吗?就算你是我男神,也不能这么坑我据崽啊。刘小狗的名字干脆给你得了。你以后叫霍小狗吧。——霍去病故意的吧,故意的吧,这绝对是故意的吧。听这声音跟语气,不是故意的,我倒立洗头。据崽实惨,摊上这么个表哥。据崽抱抱,我们不哭。刘据:……不,我很想哭。呜呜呜。正殿。霍去病又道:“陛下若觉得巴掌揍起来手疼,效果不佳,竹简又不方便,不如臣给你寻根戒尺来?”刘彻≈ap;ap;众臣:???刘据:……!!!咬牙切齿jpg。你想我死,你直说。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我!这什么表哥,不要也罢。我再也不要理你了!——霍去病……我……无话可说。就算是我男神,我也无法直视你了。——我的天,这么一来让猪猪怎么办。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把据崽揍一顿都下不来台。——不要啊。自从得知据崽可能是真实存在的人,我们所见可能是他真实的生活后,我就天天云养崽。这是我的崽啊。上回崽崽被揍我已经很心疼了。呜呜呜。上回……看到这两个字,刘据下意识臀部一紧,想起此前被揍的经历,两股战栗不止。再联想皮开肉绽四个字,浑身抖得更厉害了。——据崽吓得脸都白了。可怜啊。大家快帮忙想想,这局怎么破。怎么才能让我崽屁屁免于遭罪。——很简单。装病啊。据崽要是病倒了。刘彻还能下得了手?——病?这会儿怎么病?——你们傻不傻,不能病,可以晕啊。本人浸淫宫斗剧十几年,战术性晕厥可是后宫宫斗必备技能。几乎每部宫斗戏都有。据崽,别犯傻硬抗。快晕,这叫策略,不羞耻。保住屁屁要紧。——对,快晕。再不晕,刘彻的戒尺就要来了。赶紧的。刘据一咬牙闭上眼,咚,栽倒在地。内室候着的侍女唬了大跳,匆匆去正殿禀报:“陛下,太子殿下晕过去了。”刘彻≈ap;ap;众人:!!!弹幕:……真……真晕了?太子宫。刘彻怒不可遏:“什么叫做太子无碍。若据儿无碍怎会晕厥!”侍医一个个缩着脖子,不敢言语。啪,刘彻将身边杯碟摔出去:“哑巴了!朕问你们话,据儿到底怎么回事!”太医令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陛下,臣等仔细检查过。太子殿下唯有膝盖有伤,但问题不大,略微休养几日便好。”唯有?刘彻冷嗤:“若只是如此,据儿怎会一直未醒。便是……便是今日跪得久了些,当也……也不至于……”说到此,刘彻声音有些抖,他在害怕,害怕真是自己的原因导致刘据出事。可他并非不知分寸的父亲,就算有心重罚重惩,也是一直盯着时辰的。怎会……怎会呢?“就算真是因为这点,此刻也该醒了才对。”跪得时间太长受不住晕厥,会晕这么久吗?刘彻整个心都悬在半空,不知原因,最为恐慌。太医令瞄他一眼,心念转动,几番欲言又止,最终道:“陛下,殿下的情况确实有些奇怪。不似罚跪所致。恐有其他缘由,罚跪只是诱因。“但臣等未曾发现殿下身体有其他导致晕厥的病症。臣等才疏学浅,陛下恕罪。”其他缘由?诱因?刘彻身形一滞,连呼吸都忘了。莫非……莫非是因为奇遇?据儿自那次事故神魂离体,得以去往仙境后便一直偶有头疼的毛病。若说其中有什么其他缘由,也只能是这个了。是的。必然是的。此为仙境之行,凡人魂体承受不住仙境力量造成的损伤。与仙境有关,神魂有关,超出寻常医术范畴,所以侍医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出来。刘彻自觉找到了真相,却更为生气:“一群庸医,朕要你们何用!滚,全都给朕滚下去。查不出来就努力想办法,学艺不精就多翻医书。滚!”侍医们如蒙大赦,纷纷跪着告退。及至出了大殿,离得远了。最年轻的侍医走到太医令身边,悄悄问:“下官瞧着太子的情况不似真的晕厥,更像是装的。一直未醒恐也非晕厥所致,而是……而是睡着了。”太医令瞪他一眼:“你以为只有你一人这么觉得?”小侍医愣住,看向走在前方的一众侍医,又看太医令:“既然大家都明白,为何方才不说?若说了,陛下也不至于认为是我们太过庸碌。”太医令翻了个白眼:“你敢保证太子一定是装的?”小侍医哑然。他敢保证十之八九,但十成十谁敢断定呢。太医令轻叹:“没有十足把握的事,如何说。再有你以为说出来,摆脱庸碌之名,我们就不必承担陛下怒火了吗?天真!“你既知太子是装的,怎不想想他为何装。自然是为了逃避责罚。此番举动可谓是‘错上加错’,陛下若知晓真相,必会更生气,惩处更重。
“太子挨了重罚,心里不痛快,会如何?是否可能迁怒揭穿他的我们?“陛下此刻正在气头上,下手重了些,回头又心疼后悔,会如何?那时他必然舍不得再怪太子,也不会怪自己,是否会怪我们多嘴加重了他的气恼?”侍医怔在当场,无法言语。一字字一句句,是他从未想过的角度,但都非常有可能发生。太医拍拍他的肩:“所以为官之道,需懂得明哲保身。你记住了,皇家父子之事,最好让他们自己解决。哪是我们这等臣子外人能够掺和。”小侍医懵懂点头,却又有几分犹豫:“那这般一来,我们明知实情却……算不算欺君?”太医无语:“我何时欺君了?我有没有说过太子此番情况非罚跪所致,而是另有缘由,罚跪只是诱因,更点出这不是太子身体原因导致的?”侍医:???你那话原来是在隐晦地暗指吗?你这暗指连我都没听出来,确定陛下能听出来?太医令挑眉:“若陛下能想到,那就是陛下自己发现的,无论如何气恼,都与我们无关。“若陛下想不到,也不怪我们。毕竟我们已经如实告知过了。至于没有直言太子是伪装这点,我们也全是按情况猜测,并不敢笃定,如何能断言?”侍医:……无法反驳。他回头看了眼已经有段距离的殿门,回想出来时刘彻的神色,嗫嚅道:“我感觉陛下似乎确实想到些什么,但大概率想歪了方向。”太医令耸肩:“与我们何干!”侍医:……好吧,确实无关。殿内。刘据躺在床上,确实是睡着了。本来是装,奈何今日起得太早,一路疾行去勘验定点准备热气球。回程马车上,刘彻一张脸黑得能滴水,他被吓得一动不敢动,心惊胆战。回宫又被罚跪,浑身酸楚,双腿又痛又麻。心理身体皆受煎熬,实在是累得够呛,装着装着没撑住,就睡着了。床旁,卫子夫神色复杂,看着刘据,面露担忧又略有狐疑。眼见刘彻过来,忙起身行礼。刘彻摆手免了,开口便问:“据儿如何了?”“侍医说无碍,许是累了,睡一觉就好。”许是?对于这种不确定的用词,刘彻蹙眉,不置可否,叹道:“是朕不好,朕不该这么罚他。仲卿说得对,教训的方法不只一种,何必非选可能损伤其身体的呢。”卫子夫动作微顿,觑了他一眼,言道:“据儿这回行事确实鲁莽了些,陛下也是担心他才会如此,如何怪得了陛下。“据儿平日身体康健,今日恐是累了,侍医既已瞧过,必不会有大碍,陛下莫要太担心。”刘彻张着嘴,半晌没有言语。卫子夫不知“奇遇”之事,更不知据儿的诸多奇思妙想来自“奇遇”,而他要回忆这些,整理这些,是需付出“代价”的。所以卫子夫相信侍医,认定侍医“无碍”的说法,并觉得据儿平日“身体康健”。但知道“真相”的刘彻做不到。当然他也不打算将“真相”宣之于口,广而告之。这等事情玄之又玄,说出去恐会引来诸多事端。不论是羡慕的,崇拜的,嫉妒的,眼馋的,各种魍魉必会层出不穷,无端给据儿增添麻烦,将其置身于危险之中。所以这是秘密,是唯有他和据儿知道的秘密。刘彻蹙眉,挥手道:“你回去吧。”卫子夫一愣,犹豫着说:“陛下劳累一日,不如陛下回去休息,臣妾在此守着。”“你回去便是。”刘彻摇头,“朕不看着他不放心。”卫子夫还想说什么,见刘彻神色已有几分不耐,聪明地闭了嘴,福身告退。她走后,刘彻将吴常侍唤过来:“上回朕让你搜罗民间杏林高手,可搜罗到了?”“有一两个,医术还算不错,已安排进太医署,也在今日前来看诊的人里,并不比太医署原本的侍医强。”对此刘彻并不意外,坚定道:“再找!”想了想,又补充说,“不能单从杏林去寻。若有能力卓绝,术法厉害的方士,也都召集起来。”吴常侍愣了一瞬,低头领命:“诺。”刘彻神眸光闪烁。若神魂离体在仙境受损留下的“病根()”,寻常医者无法查探,那方士呢?世上会否有通晓神通之人,懂精妙术法,可解此症?试试吧,总要试试的。他的据儿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刘彻深吸一口气,坐在刘据床边,静静看着他的睡颜,又心疼又担忧。对此,刘据一无所知。约莫是当真累得很了,身体疲劳得厉害,这一觉睡眠质量贼好,一夜无梦到天明。再睁眼,入目便是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刘据吓了一跳,猛然清醒,睡意全无,反射性坐起来,看清对方面容,昨日的记忆回笼,畏惧涌上心头,浑身紧绷:≈ap;ldo;父≈ap;hellip;≈ap;hellip;父皇??()?[()]『来[]≈ap;看最新章节≈ap;完整章节』()”“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我……我腿疼。”刘据结巴着,有点摸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刘彻伸出手,刘据反射性身子一抖,然而想象中的挨揍并没有到来,但见刘彻抚摸着他的头,面色温和:“除了腿,头呢?痛吗?”又是一叹:“是父皇不好,明知你身体弱,有病根在,还罚你跪那么久。”他身体弱?有病根?刘据神色迷茫,转瞬恍然大悟。他刚刚还想着自己是不是漏泄了,该怎么圆过去呢,结果父皇已经帮他把理由都想好了?刘据眨眨眼,果断点头:“痛的。都痛。”刘彻心里越发懊悔:“你前阵子刚借匠艺大赛做出各类农具,如今又是木鸢与热气球,必然耗费了许多心血吧。你之前便说过,不能消耗过大,用脑过度,否则便会头痛。以后不可再如此了。”其实刘彻并非不明白,若真为刘据好,最佳的办法是让刘据不再去想,不再去回忆,不再去触碰关于“仙境”的一切。但望远镜马具热气球等诸多事物在前,让他难以想象后续还有多少惊天动地的“神器”,又能给大汉带来多么震古烁今的改变。诱惑如此之大,让他怎能放弃?因此他可耻地忽视了“最佳选项”,选择其次:“你最近也累了,先休息一阵子。东西要做,身体也要注意。慢慢来,不急,别太耗费心神。”刘据乖巧点头。忽然咕噜噜一声,刘据捂住肚子,脸色羞红。刘彻顿了片刻,无奈失笑,一边吩咐人取膳食来,一边令丰禾进来伺候洗漱。考虑到他腿上有伤,虽然不是很严重,到底不放心。因而洗漱膳食都在床边解决。父子俩吃了顿饭,见刘据气色精神都不错,刘彻心头稍松,言道:“如今你情况特殊,且容你休息两日,等你好了再罚你。”罚?刘据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父皇不是不生气了吗,怎还要罚我?”“谁说朕不生气了?”刘彻冷嗤。一码归一码。身体要养,病根隐疾需注意,尽量避免。但该给的教训仍旧要给。不然他怕病根隐疾没到那份上,刘据()自己先把自己作死了。刘彻瞪眼:“上回不带侍卫时(),你是怎么答应朕的v()v[()]『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谁承诺的再不会犯。这才过去几个月,你还记得自己说的话吗?”刘据低头,委委屈屈:“我记得的。我带侍卫了。藏海跟我一起在热气球上。”刘彻深吸口气,他是这个意思吗?合着上回他就记住了一个不准不带侍卫?“带侍卫是为了什么,为了你的安全。可若是热气球出了何种意外,天上掉下来,侍卫有何用!”刘据抿唇:“不会掉下来的。柏山试过很多次,每次都能安稳落地,我才上去的。”“你可敢保证不会有任何纰漏?”刘据保证不了,扁嘴反驳:“话不能这么说。喝水还会呛死,吃饭还会噎死呢。跑马骑射同样有危险,也没见你不许啊,反而让我努力用功。我若懈怠,你还不高兴呢。”刘彻:……这什么熊孩子,这能类比吗。能比吗!“跑马骑射是为强身健体,也是为增强自身实力,如何一样。可以说跑马骑射乃必须,但热气球于你的身份而言,完全没必要。”刘彻脸色逐渐冷厉,刘据垂眸愤愤不平,没敢再正面回怼,却忍不住嘟嘟囔囔:“凭什么你认为的就是必要,我认为的就是不必要。好生霸道。”嘀咕的声音虽小,奈何刘彻离得太近,还是听进耳朵里,终是没忍住,扬起巴掌。刘据心尖一抖,下意识往后退,结果脑袋磕在床架上,嘶倒吸一口凉气,眼眶当场湿润,落下生理性眼泪。刘据抱着头,委屈巴巴:“呜呜呜,疼,好疼。”刘彻手掌停在半空,一时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好半天,终是将手掌放下来,冷哼道;“活该。”嘴上骂着,身子仍旧很诚实地挪过去查看刘据后脑勺,没红没青没肿包,还好还好。刘彻放下心来,轻嗤道:“允你休养几日,自己好生反省,身子好了,写一份反省书给朕。”刘据:嗯?只是写反省书吗?不罚跪不揍他了?这样的话,似乎还行?于是欣然应下。然而事实证明,刘据还是太天真。三日后,当他拿着反省书交给刘彻时,刘彻瞄了一眼直接甩回来:“这才几个字,可见并未用心,重写。”第二回,又说:“字数篇幅是达到了,但内容寡淡,浮于表面,可见错误认识得不够深刻。重写。”第三回,第四回仍旧如此。来来回回数次,刘彻总能挑出毛病来,直到写到第六回,刘彻才勉强点头。正当刘据以为终于过关了的时候,但听刘彻再度开口:“这份还凑合。就按这个,每日抄十遍。”刘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是怎么用你温热的嘴唇说出如此冰冷语言的?就问你是人吗,是人吗,是人吗!刘据瞳孔放大,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遍遍打回来让他重写就算了,还让他抄。十遍!每天!刘据浑身抖了抖,反应过来,第一时间跪下抱住刘彻的大腿哀嚎:“父皇,你饶了我吧。我不要抄这个。你若实在生气得很,不如还是打我一顿吧。“就照去病表哥说的,屁股肉多,打得重些,也不伤筋动骨。皮开肉绽也没关系。上回的竹简不趁手,戒尺也好,树枝也行,要不打板子也可以。“你看哪个趁手,我自己去给你寻来好不好。父皇,你打我一顿吧,就打我一顿吧,求你了。真的求求你了!呜呜呜。”刘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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