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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窃听器（第1页）

现场急得直跳脚的曾克凡眼见打过电话往这边跑来的靳小非，便指着地上的韦天佑冲他喊了声“给我看好了，梅处长来之前任何人不许动他”，跳起脚来朝枪声响起的那条巷子飞奔而去。

刚到巷口，便见一男一女慌里慌张地从里面跑了出来，见一身戎装的曾克凡挥着枪跑过来，指着巷子里面直嚷嚷“杀人了，一个女的手里拿着枪！”

——杀人！秋枫赤手空拳不可能杀人，可那名拿枪的女子又是怎么回事，杀了人还不跑？脑子里一片混乱的曾克凡一颗心提到了嗓眼口，人把儿子交到自己手里，见习期还没完……他甩了甩脑壳循着几名相向跑来的人的方位拐过眼前这条巷子，果然见一名被长长的头遮住了脸面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支枪隐身于一面墙角，探头往墙的那端窥视着，墙角这端倒卧着一名男子，看不清面容，但不像是秋枫，块头要大些。

“举起手来，放下枪！”侧身一棵树后的曾克凡手里的枪指向女子。

女子迟疑着举起双手，慢慢蹲下，手里的枪堪堪放到地面之际，上半身迅疾的略略一个扭转，空着的左手里一道亮光竟向正欲走出树后的曾克凡面门袭来，曾克凡脑袋一偏，一把日特惯用的手里剑深深地扎进了他脑袋边上的树干里。待他从树干的另一边向女子觑去时，哪里还有人影，地上的枪亦不见了，她人应该拐过墙角跑了。

曾克凡力追了过去，伸脚将伏地的男子脑袋拨正，见并非担心中的秋枫，提在嗓眼口的心落了听。但依着刚才那女子窥探的方位，秋枫应该就在那边，他急闪至墙角探头看了眼，虽未现女子的踪迹，但仍朝天放了两枪，压缩女子从容的空间。

耳听两幢平房间狭窄的小巷里并无动静，曾克凡从隐身处走了出来，亮起嗓门大喊道：“秋枫，你在哪？人跑了，出来吧！”他认定秋枫躲起来了而非跑了。

“吱呀”的一阵开门声响起，一颗脑袋从曾克凡立身处往前数第四间屋的门里探了出来，气得曾克凡挥枪朝他一指，这家伙条件反射地往边上一闪慢吞吞地蹭了过来。

“你还晓得怕死啊？”曾克凡的语气难说是夸赞还是嘲讽。

“我手里若是有枪，还能让你看到我这副怂相啊，都来两个月了，也不配把枪，刚刚差点就一命呜呼了。”蹭到曾克凡身旁的秋枫孩子气的把嘴噘得老高。

“好，是我错了，回去就给你一把枪。可是我就不明白了，没枪你怎么就敢追人家？脑袋瓜被驴踢了？”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倒在墙根下的男子身前，秋枫伸腿踢了一脚傲骄地说：“没枪我照样把他撂下了，怎么样？”

曾克凡蹲下身去伸手探了探此人的鼻息，还活着，嘴里却对秋枫道：“不怎么样。被人一女的追着跑的滋味不好受吧？你的教官难道没教过你，小日本活动一般两两成双或三人三角？”

“第一次实战嘛，尽顾着兴奋给忘了，但我闪得快呀，要不这条命还在不在真难得说。”

这时，巷子那头传来群体急促的跑步声，应该是援兵到了，秋枫赶紧嘱咐曾克凡，他被女人追着藏起来的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难为情。

“有啥不能讲的？至少证明你机灵，人和枪，你狠还是枪狠。”话音刚落，何宽领着一大票人马跑过来了，还没等他气喘匀，曾克凡第一句话便问他家里留了人没。何宽告诉他，郝处长守在那。曾克凡似乎松了口气，指着地上的活口说是秋枫逮住的。

几乎所有的人都把无限诧异的目光投在了秋枫脸上，表示难以置信，长着一款女孩般清秀面孔弱身板的他竟然赤手空拳放倒了看去足有一百四五十斤的壮汉？

秋枫鼻孔里喷一声“切”，愤愤然兀自走人。

回到韦天佑死亡现场，人已经被送往殡仪馆，一厅技术处处长梅子轩和特务处长詹维本仍蹲在当地，曾克凡到时，梅子轩正歪着脑袋盯着一滩血迹左看右看。

曾克凡蹲到梅子轩一侧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

梅子轩看了他一眼问：“你也瞧出来了？”

曾克凡说：“所以我没让人动他，专等着你呢。瞧出什么了吗？”

地上一大汪血水的一侧有一小滩血迹，已经被梅子轩用白色粉笔圈了起来，血痕类似于一横一竖“っ”形状。

“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字形是老韦用右手食指划拉出来的，但具体是一横一竖抑或一横一个弯钩难以确定，因为他是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写的。然后还有一个角度问题，只有确定了这三点，才能往下演绎是个什么字或者他要告诉我们什么。从他倒地的痕迹看，一处是骤然遇袭时左侧向摔倒，接着翻过身手捂伤口共两处，这个疑似字体到底是他初次倒地的刹那划下的还是后一次挣扎着写下的有待确定。若是刚倒下时划的，意义不大，或是出自一种无意识，或是一种自然状态，若是后者，那便是他与你相约的某个内容或秘密。”梅子轩多角度多层次同时对曾克凡并詹维本讲解着自己的分析与判断，他必须顾及詹维本的情绪和面子，两人平素虽不怎么对付，但毕竟同为一厅的人。

曾克凡伸手一把拉起他：“既然照也拍了，你还打算在这里研究到天黑呀，咱们先回会议室验证一件事。”

听进耳朵里的詹维本眉头皱了一下。

一大票人马浩浩荡荡杀回一厅，曾克凡下车便直奔小会议室，见到郝嘉上第一句话便是，没人离开过这间屋子吧？

郝嘉上立刻纠正他道：“正确的提问应该是这间屋没离开过人才对。”

曾克凡嗔了他一句“少跟我在这儿矫情”，一双眼睛朝一边的电话机瞥了过去，然后探究般一步步走到跟前，拿起话筒后审视了一小会儿，转睛朝人丛中的詹维本说：“老詹，劳烦移步过来一下。”

已然意识到什么的詹维本颇不情愿地走了过去，曾克凡将手里的话筒交到他手上。詹维本撩了他一眼，又回身扫了其他人一眼，像是痛下决心般慢慢地拆开话筒，一双眼睛里的瞳仁由小渐大，一只手从话筒里抠出一个小物件：窃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