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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的。”他嗤笑一声,换回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接过佣人递上的车钥匙,甩甩手“走了,年底集团破事儿多,最近少烦我好吧,真是没时间回来看你和周小妈亲热。”
6晋明笑骂“臭小子。”
别墅外冷风瑟瑟,雪堆到了脚踝处,踩下去咯吱作响,6衍抬头,被天边高挂的旭日晃了下眼。
刹那间,幻觉不期而至,他看到了雪地正中躺着的6叙。
少年捂着被割开喉口的脖子,黑色眼瞳里溢满了不甘和绝望,鲜血争先恐后从其指缝里朝外冒,他的脸色变得灰败,弥留之际却忽而咧开嘴笑起来“哥哥替你死了,阿衍会内疚吗”
6衍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攥住,喘不过气来,他踉跄地倒退两步,用力闭了下眼,再睁开时,恐怖画面总算消失殆尽。
冷汗自额头落下,他动了车子,油门踩到最大,轮胎抓地,出刺耳的摩擦声。
城区无法畅通,6衍压着眉眼,上了绕城高,手机一遍遍地响,他接起来,没心思听范尼汇报,直接叫对方把下午行程全推掉。
可是方才那幕却怎么都翻篇不了,他越想,头越痛,额头正中仿若扎了一把刀,寸寸往里推。
他突然有种预感,若是不能控制住心神冷静下来,兴许又会失去意识,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
神思恍惚间,车子逐渐歪斜,左边车道的大货车扬起尖锐震耳的喇叭。
6衍瞬间清醒。
然而跑车度太快了,眼瞅着要撞上。
他低咒一声,一脚点刹,而后方向盘朝右猛打。幸好这会儿高上流量不大,车子在右侧的两个车道里打转了两圈,而后撞上护栏。
金属摩擦出火花,长而凄厉的声响。
安全气囊顷刻弹出,冲击力极大,恶狠狠打在面上,6衍高挺的鼻梁骨第一时间遭受重击,紧接着是眼前一片白光。
他的肋骨被安全带勒得生疼,耳鸣过了良久才停下。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6衍动了动身体,并无大碍,祸害遗千年,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玩惯了激情飞车的6少爷不以为然地笑笑,舔了舔唇,在嘴里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他翻下遮光板,看了看镜子。
里头的年轻男人双眼赤红,额角划了道口子,大概是方才撞击时被后视镜下悬着的十字架弄伤了。鼻梁最高处红肿了一块,人中处全是殷红,他抬手抹一把,觉自己正在流鼻血。
不得不说,这副模样,相当狼狈。
他瞅了两眼,把瘪落的气囊往旁边拨了拨。
大少爷有钱怕麻烦,没打算喊交警和保险公司,自己下去粗粗评估了几秒,又重新动了车子。毕竟手底下还有个玩票性质的车行,那帮孙子别的不行,技术活还是可以。
他没想太多,直接朝目的地前行。
下高后收费站的工作人员看了他好几眼,小声问需不需要帮助,6衍把钱递过去,随口抛下一句不用,扬长而去。
途径废弃工地,几栋烂尾楼掠过车窗玻璃。
6衍顿觉眼熟,靠边停下车来,瞅了两眼,想起上回同那只花脸猫来过。那时他肩膀受伤,她替他敷冰袋。
此时故地重游,有点意思。
6少爷没能压抑本性,朝外拍了张照,翘着唇角给小姑娘消息
老地方,不见不散。
梁挽感受到手机的震动时还睡得迷迷糊糊,她最近有点累到了。舞院的大四狗过得苦,学校有意向筛选优秀毕业生留校工作,每周一到周五的上半天,三节体训课联轴上,校领导亲自盯梢。
讲道理,她很喜欢母校,舞蹈演员的职业生涯就这么黄金几年,她想过以后不能跳了就在这里任职,挥挥余热。
但系主任似乎是因为孟芸的事儿对她有点意见,经常在旁听时指明动作叫她重复,这就导致梁挽的活动量大大过了其余同学,比祝殷歌排练校庆那会儿还辛苦。
她眼皮子勉强掀开一条缝,看到微信界面的小变态三个字就来气,恨自己前两天受威胁又将他加了回来。
再一瞧他来的图片,地点相当熟悉,回忆却不怎么美好。
她冷哼了哼,按了静音关了震动把电话丢到枕头下,选择和周公继续约会。
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日落星沉,梁挽醒来时,寝室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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