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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大昭寺有佛祖保佑。」顧林風打了一句,又問:「縣主今天過來是?」
元娉婷笑眯眯的:「我來跟太子殿下談一樁買賣。」
*
景儀宮。
皇后拿著個團扇,上面繡著牡丹圖,她看了看又放回匣子裡,拿出一串珍珠手串來玩。
唐夫人在殿內來回的轉圈,急的頭上冒出了冷汗。
皇后無奈道:「母親別走了,轉的女兒頭暈,亭竹快扶母親坐下歇歇。」
唐夫人被亭竹扶著坐在了榻上,喝了口茶又朝皇后吐苦水:「娘娘,如今整個京城都知道咱們家的事情了,沅沅現在還躲在繡樓里不肯出門,大街上茶樓里那說書的都說咱們丞相府的嫡小姐被抓傷了臉毀了容。」
那天她得了消息就親自上山將唐沅心帶了回來,全程沒驚動任何人,哪知道第二天消息就傳遍了,甚至還有叫花子坐在丞相府門口等著看一眼那傳說中毀了容的相府嫡小姐,未來太子妃。
好在皇后雖然禁足,皇帝卻並未制止外人進去,她便遞了牌子進宮。
「母親別急,彆氣壞了身子。」皇后哄了一句。
唐夫人輕輕瞥了她一眼,皺著眉頭不說話。
「母親,」皇后親自斟了杯茶遞到老太太手上,挨著唐夫人坐下:「母親說的女兒何嘗不知?只是陛下親自下的禁足令,女兒連這景儀宮的大門都出不去,又能有什麼辦法?」
「如今太子漸起,他又突然跟女兒生分了,前些日子林清出宮他只給了一盒糕點就把人打發回來了,仿佛變了個人試的,就算女兒親自跟他說,他八成也是不會聽的。」
「那沅沅這事兒就這樣認下了嗎?」唐夫人氣的敲了敲桌子,震得茶水都濺出來幾滴:「他顧林風是太子沒錯,咱們相府門楣也不差,沅沅與他是自幼定下的婚約,只差個冊封禮就是正式的太子妃,如今太子妃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了傷,他一句惡奴欺主就想把這事兒撂下?」
「這事兒是他顧林風先出手,天慶府那邊推波助瀾,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呀娘娘。」
若不是天慶府趁火打劫散布謠言,這事兒還傳不了這麼快,唐夫人氣的能咬碎一口金牙。
「娘娘,太子突然發作,若說沒什麼想法,我可不信。」
唐夫人言語中對顧林風諸多怨懟,絲毫不記得自己當初嫌他是個病秧子,自己的寶貝孫女兒嫁過去是受了委屈,還攛掇唐沅心去勾顧林清,這事兒她雖然沒說,皇后卻都看在眼裡。
在皇后眼裡,唐沅心可以當棋子,也可以一輩子榮華富貴,卻不能嫁了他的兒子,二皇子將來登上大位,絕不能因為娶了兄長的未婚妻而被人詬病。
可惜這個道理唐夫人不懂,或者說,她不想懂。
皇后默默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待老太太聲音小點了才道:「母親不必過多憂心,天慶府出手是因為上次馮二中毒一事,他們心裡憋著一股氣呢,且讓他們發發再說。」
「太子突然跟女兒生分定然是因為察覺到了什麼,也怪女兒草率,想著他如今大了,心性已定,便盯得少了些,才教別人有了可乘之機,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皇上這幾天身子不好,勤政殿的門一直沒開過,朝政上的事情還得仰仗父親呢。」
···這倒是真的,自從皇上生病後,硃批變藍批,拋開這些市井謠言不說,丞相府近來很有些門庭若市的感覺。
唐夫人心穩了穩,看著女兒堅定的目光,猶疑道:「那沅沅的事兒怎麼辦?再這樣下去的話,只怕御史台和禮部的那些人得上摺子請求陛下為太子再選一位太子妃了。」
「不會,」皇后肯定道:「從前太子不管事,行事乖張肆意,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再開始籌謀,便落下了一大截,朝堂上的大人也都不是傻子,就算是觀望,也得再等一段時日,咱們還有時間。」
唐夫人聽這話里有意思,便壓低了聲音,問道:「娘娘打算怎麼做?」
皇后看了亭竹一眼,亭竹會意,從內室抱出來一個小匣子放在了唐夫人跟前:「老夫人,這是皇后娘娘準備的一些官家小姐的畫像。」
唐夫人隨手撥了撥,有戶部侍郎家的小女兒,孫將軍的妹妹,齊太傅的孫女兒,還有一些其它官員家的適齡女子的畫像。
「娘娘這是何意?」
皇后笑了笑,拿出一幅畫像展開,一張用團扇半掩,含羞帶怯的女子出現在畫卷上,嘆道:「都說張將軍家的女兒是個母老虎,一張大嘴獠牙要把男子都嚇哭,看看,這樣好看的美人,哪裡有那凶神惡煞的樣子。」
「娘娘?」唐夫人湊過去看了一眼,不明白皇后此時說這個是何意。
皇后卻將那畫像重捲起來,遞到亭竹手裡,吩咐道:「去辦吧,本宮疼太子可是眾所周知的,張將軍的女兒長得這樣美,被傳了那麼多年母老虎都不在意,想必再添一兩樁風流韻事也沒什麼要緊的。」
第二日,茶樓里悄悄傳出了另一段謠言。
太子始亂終棄,看上了張將軍的女兒,縱容那個母老虎把丞相府的嫡小姐臉抓傷了一點,那被關在大理寺的侍女,是替張小姐背了黑鍋。
第57章
院子裡刮過一陣風,裹挾著枯黃的樹葉在地上卷了幾圈,用叉杆支起的窗戶晃了晃,發出簌簌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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