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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那小子长的像朵花就算了,我都不计较他像个女人了,偏他还有那种癖好。虽说他是大夫,给人看病是天经地义,可是那些正儿八经的病不去看,偏去看那种毛病,哎?你说那小子难道……喜欢男人?”乌丸猛一个人兀自碎碎念,回过神来,前后左右哪还见半个人影,他刚理顺思绪,自认为有了重大发现,人也跟着激动了起来,忍不住大喊,“主子!我跟你说话呢,你脑子好,我笨,你倒是帮忙分析分析啊……”
“谁在上头!”乍然一声大吼。
乌丸猛低头一看,竟见丞相大人双手背在身后,怒目圆凳的站在院子内正仰头看他。
明月当空,乌丸猛夜视能力极佳,展目四顾,这里哪还是南宫瑾的院子啊,真真切切丞相大人的书房啊。
乌丸猛回过神来后那个酸爽啊,抬腿就要跑,可或许是太紧张,竟忘记了怎么使轻功,“咚”一声竟一脚将屋顶踩了个大洞,他蛮力一挣扎,非但没有脱身,反而半个身子都跟着陷了下去,瓦片哗啦啦碎了一屋子,南宫元的书案被砸了个正着,那一桌子的笔墨纸砚,以及他刚写好的奏折,全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吴猛!”南宫元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你给老子滚下来!”(乌丸猛来大周后改姓吴,前文有提到)
花吟在家里躺了二日,好歹缓过了劲,但仍不能起身,一动,骨头扯着肉,疼的不行,索性继续挺尸。
兰珠见她这般心疼的直抹眼泪,一声声的将乌丸猛骂了个烂臭。
花吟虽然伤重,脑子却清醒,回忆之前,总觉得兰珠和南宫瑾他们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可回回一追问,她都是顾左右而言其他轻描淡写的带过,后来大概是和相府的人套好了词,总算是松了口,解释说自己其实并不是金国人,而是丞相夫人曾经的贴身丫鬟,在府里也算是有些体面。后来因为着了人贩子的道被辗转卖到了大金,十多年下来,和金国人朝夕相处,学了一口流利的金话。而之后她又被转手了几次,最终坏了身子,没人看顾,才沦落成乞丐。至于她为何之前一直说自己是金国人,全因她觉得自己沦落至斯,已无脸面活在这世上,更无颜面对大周国人,就随口扯了个谎。
花吟肚子里一本清账,听兰珠这般说,不由精神一震,任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兰珠居然是拓跋皇后的贴身婢女!那自己一家子将来的安危岂不是又多了一层保障?
花吟不禁暗叹,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可若是她当初不结这善缘,又哪来今日这善果?人活一世老天总是给了我们很多机会让我们去偶遇,去选择,而我们却常常为了一己私欲,泯灭了良心,抛弃了善,走向了冷漠甚至是恶。日积月累,最终食了恶果。说到底,这又能怪的了谁?不过是应了因果循环那句佛理罢了。
且说在兰珠说出这些缘由之前,怀疑兰珠的可不仅仅只有花吟一人,还有那次与她一同去相府寻人的花二郎。那天,花二郎和兰珠一同被相府的护卫擒住后,花二郎本以为会受一番皮肉之苦,却不想见到匆匆赶来的丞相大人对她颇不一般,虽然被护卫拉扯的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看俩人那样子一定是认识的,回头他又相府的下人好声好气的送回了花府。半夜又见兰珠嬷嬷将满身是伤的花吟给带了回来,他心里就存了疑虑。但见爹娘问起兰珠经过缘由,她都三缄其口。花二郎也就没多说什么。之后几日他留了个心眼,悄悄跟踪兰珠,竟见她回回借着外出买东西的缘故偷偷摸摸的去了相府。花二郎心中疑虑更甚,便将此事告知了爹娘。
花大义夫妇虽然不解,却也不怕。一来他们又不是什么身份特殊的权贵人家,二来他们向来对兰珠不薄,即使兰珠有个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也断断不会害到他们头上。
这事便就暂且搁了几日,直到兰珠自己将她与相府的关系说了出来,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都道这是大喜事,干嘛要藏着掖着。
兰珠说:“我素来是个话少的,总怕无关紧要的话说多了平白惹出些不必要的祸端,干脆就没说。岂料昔日的主子抬举,竟还想要我回到她身边伺候,我又是感动伤怀又是舍不得,又觉得自己忘恩负义……”
张嬷嬷忙说:“有什么舍不得的,你虽去了相府,可咱们都在这京城之内,又不是隔了十万八千里,无事的时候,我们去找你叙话,可能要费一番周章,但你兰珠嬷嬷要是来花府,还不是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正堂,一路正门大开的迎你,要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厮敢拦你,看我不打他去!”
一席话说的大家都笑了。
花容氏也在旁凑趣道:“张嬷嬷这话说的在理,你去了相府是去寻旧主子,怎么能说是忘恩负义。再说了,你在丞相夫人跟前当差,可比我这所谓的礼部郎中夫人都有体面,往后老爷还要多仰仗嬷嬷在丞相跟前美言几句呢。不求加官进爵,只求能保我们老爷在朝中平安无事,我们一家老小就阿弥陀佛的感激不尽了。”
兰珠嬷嬷又自谦的说了许多话,更立誓说一定不会忘记花家老小对自己的恩情。
张嬷嬷又提议诸人凑份子钱给兰珠践行,花容氏、翠红等都纷纷响应,笑闹着商议要置几桌席,喝些什么酒。
夜里,花容氏和花大义歇下时,又少不得说了许多的话。
之前花容氏一直对兰珠心存疑虑,总觉得她仪态大方,手艺又不同旁个乡野村妇。问她家世姓名过往经历等等,她都闭口不言,众人只晓得她多大岁数,叫什么名字,其他一概不知。花容氏时常担忧她蹊跷的身份给家里招来灾祸。此番花容氏心中的疙瘩解开,畅快不少,连说:“原来是丞相夫人的陪嫁丫鬟,高门大户出身,难怪气度不同旁人。虽然后来受了诸多苦难,容貌也不好了,但这刻到骨子里的气度是轻易变不了的。”心中又暗道原本那般有体面的人,最后落到那般田地,也难怪不愿说出自己的过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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