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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缸里“噗通”腾起一阵水花,等仲源触到了林锐之后,才发现自己前倾着身子已经半跪在水中。而林锐,就近在咫尺地倚靠在浴缸边。双眼依旧空洞无物,确是在定定地看着自己。
仲源深深地看进着双眼。忽然觉得,这个时候,无论尴尬还是什么其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自己的呼吸已经明显的急促起来,一种在心头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欲望开始无法抑制地被唤起。这种感觉几乎要占满他的整个头脑,不容得其他任何的杂念存在,包括他一贯固有的理性和隐忍。
他知道自己不是圣人,自己的渴望也有会到极限的那一刻。
“林锐,我想……”仲源慢慢俯下身子地朝他欺近,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要融入这片朦胧的水雾之中。
林锐目不转睛地看着仲源,看见后者眼中的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地放大,很久很久。忽然,他嘴角毫无征兆地溢出一丝不着痕迹的笑意,似是夹杂了些许叹息和嘲意。
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缓缓闭上了眼,感到眼前人的鼻息已经越来越近。
声音
fed把车停在林锐公寓楼下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夜色已经不是深沉得那么浓重了,天幕中隐隐透出一丝暗灰的色泽,却还是一派阴沉。
雨已经不大不小地下了一整晚,到现在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这一整晚,fed和他的车无数次地被雨水迫害成了落汤鸡,并且这个过程依旧还在继续着。
然而在他抬头从林锐的窗口看到微微的光亮时,却忽然觉得这一切也算是值得的,尽管事实上,他那如扫黄打非一般跑遍五十多家的努力其实有点白费。不过好在抱着他已经回家了的希望来这里看看,居然歪打正着了,看来肯定是自己的诚心感动天感动地了。
缓缓地靠在椅背上,第无数次地长舒出一口气。只是这一次不是为了排遣什么,而算得上是真正放下所有担忧后的释然。
过了片刻,fed忽然又精神百倍地坐起了身子。因为他突然想到林锐这小子就算已经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却熬到凌晨还不关灯睡觉,这实在是太不符合他的作风了。
当然,不乏他还没来得及关灯就直接睡着了的可能。fed这样想着,自顾自地笑了笑,也顾不上把车开到公寓后面停着,人就迫不及待地直接下了车,朝楼里走去。
把门钥匙放在手中把玩得叮当作响,fed一面掏出手机借着屏幕反光瞧了瞧里面自认为英俊无比的面容,觉得面相还算精神,并没有一夜未眠之后的沧桑感,一面心里琢磨着待会儿怎么好好谴责一下林锐不告而别又忽然关掉手机的恶劣罪行。
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压根没人,只有暗黄色的灯光,晕染开一片温暖的气息。
料想中会死睡在床上的也没有影子,fed本来打算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愣了几秒钟,四处望了望,很快看见浴室里亮起的光,以及里面低低传出的流水声。
原来在洗澡,fed才又一次放下了心。看起来估计也才回不久的样子吧,这下就更该严厉谴责了。什么时候应该在他身上安一个gprs全球定位系统,那样多好,就算林锐上个厕所自己这边也能马上得到个经纬度来。
想到还是知会一声自己就在门外为好。fed走到浴室门口,犹豫了一下,正准备用指背敲敲玻璃门的时候,却忽然听到里面隐约传出一句低语。
“林锐……”这两个字毫无征兆地响起,隐没在潺潺的水声的之后,又很快消失不见。
fed脑中“轰”的一声,立刻就只剩下一片空白。伸出的手离玻璃门还有不到一厘米,却如同定格一般悬在半空中。片刻之后,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
尽管低低的洒落的流水一直绵延不断,但这两个字透过水声传入自己耳中,竟然是异常的清晰,清晰到在足以告诉自己这不是幻听的同时,又立刻化作一扇耳光,狠狠地扇在脸上,让那些曾经自己以为并不可能的蛛丝马迹,才又突然都一并浮上心头来。
然而,还来不及一一细数,那头传出的低语又死死地张开触角,拉扯住自己全部的注意。
“林锐……我爱你……”声音的主人声线低沉,夹杂着低低的喘息,“所以……交给我……交给我……”
fed瞪大了眼睛,近乎呆滞一般死死地盯着门,目光仿佛要在那里挖出一个洞一般。然而在磨砂的遮掩之下,视线注目之处只有一片朦胧的白色。而fed却盯着看了很久很久。清醒过来的时候,却缓缓地弯起了嘴角,终于将内心苦涩的滋味溢了几分出来。觉得自己刚才好像个白痴一样,明明不愿听到,明明听到了心如刀绞,却还要傻傻地站在这里,挪不开步子。
伸手在脸上重重地一抹,人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了几步,却踩到地上的一个东西。
蹲下身子,看到那微光之下反着光亮的镜片。fed过了很久才伸手拿起那副眼镜,缓缓地握在了手中,却依旧呆呆地蹲在地上,失神一般盯着地毯上微微卷起的线团。
然而时间并没有因他停下的动作而有任何的静止,门那头的声音依旧在断断续续地传出。
流水骤然涌出的声音,时而急促时而缓慢的喘息声,还有偶尔传出的低语和轻唤,即使已经模糊得听不出内容,却依旧像利剑一般,不断地在心头来回穿刺着。
fed缓缓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眼镜,垂下眼,过了很久又突然笑出了一声。声音很低,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听到。
“祝你和你的cp愉快。”
“没准赶着和自己的cp共沐爱河什么的也说不定,不如咱们……”“不会吧,你好歹是他的经纪人,怎么对自己家明星的感情生活一无所知?”“看来他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不就是那个姓仲的摄影师么?”
……
想起loon零零碎碎看似玩笑的句子,然而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再也无法否认什么了。原来一直以来,自己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这时门那头的喘息声却忽然急促了起来,终于爆发出几声低低的呻吟。fed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也立刻被死死地拉扯着,留下凌厉的疼痛。
“仲哥……我……”呻吟中隐约露出的那个声音,让自己又一次止不住颤抖起来。然而那没说完的话却又很快被什么堵回了口中,最后只空空地剩下水声而已。
fed突然站起身来,踉跄着逃离般退出几步。然而浑身的力气却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几步退到大门边,背重重地撞了上去,然后整个人顺势滑坐了下来。
一夜奔走的疲惫此刻忽然涌了上来,很快蔓延在脑中和四肢。fed抱着身子紧紧地蜷坐在门后,把脸埋进了膝盖里。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雨水还没干透的缘故,整个人此刻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然而即使以及离了这么远了,那浴室之中的声音却依旧如梦魇一般在脑中不断地回响。喘息,低语,呻吟,一声一声,竟比刚才更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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