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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黥神智清明了些,心里却想,这事情怎么这样古怪?方才情动的也厉害,倒好像排山倒海一般,真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若是方才不曾跌了那一跤,只怕真要做下来那桩不要命的事了。又想,这人莫不是算好了要看我笑话的,便有意问道,“你往日倒常来这里么?”
白希似乎也听出他话外之意,沉吟片刻,才说,“这里汤池甚多,我也是这几日才寻到的,并不曾一一去过。听你这样说,那汤池倒也古怪。改日换一处便是了。”
《看仙灯》狐狸文10
他都这么说了,黄黥自然不好再追问下去,况且这人到底也救了自己的性命,于是这件荒唐莫名的事就这么算了。
只是出了这样荒唐丢丑的事,少不得还要辩白两句。黄黥看白希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知这人心里想些什么,又尴尬又窝火,赔着笑说道,“方才真是古怪,倒教你见笑了。情急时说的胡话,你也千万不要当真。”
白希哦了一声,反问他道,“什么胡话?”
不等他答,又说,“说你定力极差,力气又比我大么?”
黄黥干笑两声,说,“定力极差倒是真的,力气么,倒不见得,不见得。”
白希不解的看他一眼,说,“你这样小心翼翼,是怕什么?”
黄黥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想揍死他的心都有了,忍了忍,才说,“你医术了得,我是敬重你,怎么是怕你?”
白希哦了一声,却说,“你不必这样,还如同在宫里一般就好。”
黄黥听得眼睛都瞪大了,想,这个人说什么胡话呢?
还如同宫里一般?在宫里的时候,他每每看到这个死人脸同陛下说话那样的放肆无礼,简直都恨不得把这人踩在脚底下才好。若真的还如同宫里一般,只怕白希转念间就把他药死在这野地里了。
白希见他只是讪笑,却不做声,便说,“总之你不要怕就是了。”
黄黥转过脸去,忍不住对着天翻了翻白眼。
白希送他回去,临走时又一本正经的嘱咐他道,“看你方才情动得厉害,想是不惯寂寞的缘故。你不必担忧,偶尔自渎也是好的,并不会伤身。”
黄黥听得呆在那里,只觉得脸都僵住了,白希说完便径自离去了,黄黥见他走远,咬着牙关了院门,终于骂出了声来,愤愤的说道,“自渎你个头!”
只是回去了之后,黄黥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越想就越觉得怪异,越想就越睡不着。他走近那处汤池之前,倒也寻常,只是被那热气蒸腾了一阵儿,便有些神思恍惚起来。若要说那是幻术,他断然不信,若有人敢对他用法术,他怎么能瞧不出来?想来想去,就是那沸汤池有古怪,也不知是不是白希在其中下了药,好令他出丑。只是想想却还是不解,这里荒山野岭,族里也少有人来,便是教我出乖露丑,又能如何?所以迷惑得很。
隔天白希果然又来,还同寻常一样,替他看了伤口。其实那些皮外伤大多都快好了,只有胸口的伤重。白希的药日日敷在其上,肌肤虽已愈合,内里却还是疼痛难忍。他有时妄图施法,胸口便痛如锥刺,他才知道这一处是反噬所致,从此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白希自问过他一次幻境中所见为何的话起,并不再提起如何替他医治法术反噬的伤,他有几次倒想问起,只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想,这人性子虽然可厌,可这治病疗伤的事上倒也从不见他弄什么虚头,想是治不了了。他越是这样想,便越是怕问出口,于是就再也不曾提起。
黄黥如今伤口已不再疼痛,白希手又轻,便是上药,也没什么知觉,坐在那里真是昏昏欲睡,见白希只顾着上药,便忍不住问他,“也不知几时能去挖那五彩石出来?”
白希原本在看他的伤口,他这么一问,白希就抬头看他一眼,说,“那片野地你也见过了,一眼也望不到头的,总得先找个法子探出五彩石的所在,才好下手去挖。”
黄黥点了点头,连声的赞同道,“有理有理,”又追问他道,“也不知用什么法子可以探得五彩石的所在?”
白希替他将伤口处一一上了药,又收起药箱,这才说道,“五彩石是女娲以神火所炼,只是神火为何,向来众说纷纭。我想女娲既用五色神石补天,凡间之火必然炼它不出,那便是天火了。若是有天火将那野地烧起,底下若有五彩石,被那天火烧灼,必应放出异彩来,那时一看便知。”
黄黥想了又想,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说天火是什么?是雷火么?”
白希微微点头,说,“我也猜是天雷之火。只是这里雷雨相接,怕是难以燃起大火,还需另想他法。”
黄黥听后果然十分失望。他虽然自南地迩来,却也久居宫中,深知这长白山里雷雨虽然常有,雨雾却也都磅礴厉害,难以燃起燎原之火。
白希见他神色黯然,便又说,“若是此时这山中有精怪历雷劫的,倒也另当别论了。”
《看仙灯》狐狸文11
白希见他神色黯然,便又说,“若是此时这山中有精怪历雷劫的,倒也另当别论了。”
黄黥听了却越发的说不出话来,哪里便有那么巧的事,他这里等一把天火,那里便有妖怪要历雷劫么?他生下来这许多年,族里幻术上比他修为厉害的也有许多,不也都死尽了么?不然又怎会轮得到他出头这一日?
黄黥心里也明白此事无望了。这世上,从来最难的便是心想事成,他早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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