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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会继续弹钢琴的,或许会弹到我死去的那一天。”我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我还想为自己的葬礼录制曲谱,死前让人把站都站不起来的我架到钢琴前面,等我颤颤巍巍地弹完以后你们就在下面呜呜呜地哭。”
夏侑宁被我的回答逗笑了,刚想张嘴说什么,他妈妈敲了敲门,在门外喊:
“小林,宁宁,吃饭了!”
我一骨碌站起来,拍拍裤腿上的灰:
“来啦。”
夏侑宁的的家庭和我完全是两个极端,他的父母关系和睦,家庭幸福,对我也很好。据说他的父亲老来得子,因此对夏侑宁非常宠溺。
我们会在他的游戏房里打游戏,看电影,有的时候我也会弹几曲给他还有他的家人听----夏侑宁家里的客厅也有一架钢琴,只是他当年学习的时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后钢琴只能放在客厅里蒙灰。
对艺术和音乐一窍不通的夏侑宁在高三升学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坚持和我报考了同一所大学。最后我们两个被本地的传媒大学录取,我读的是作曲与作曲艺术理论,而夏侑宁读的是新媒体艺术。
在我看来他能毕业真的是个奇迹。
第一次彩排结束回到家以后,闵恺裕在餐桌上突然问我:
“月底是有演出吗?”
我懒得理他,夹了一筷子菜到萧静文碗里:
“妈,月底记得来看我演出,在鹤望兰大剧院。”
“这么好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萧静文脸惊喜地嗔怪着,“我和你爸好请假去看你呢。”
“这不是想制造惊喜嘛,想着表演前一天唰地把门票邀请函拿出来吓你一跳。”
闵恺裕接上我的话:
“我会请假的,在鹤望兰大剧院的演出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一件事。”
这时我终于看了他一眼。从小到大闵恺裕没有出席过我的任何表演或者是比赛,小的时候是萧静文带着我在一个又一个城市奔波,有几次我崩溃练不下去的时候,阿姨也会在一边鼓励我,而我的‘父亲’从未做过任何事。
他没有参与我的教育,却在每一次我拿奖后心安理得地接受媒体的阿谀奉承。我用努力换来的荣誉只是他那名为虚荣心的那件华服上,不值一提的一小片花纹而已。
他在我生命里像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第一次给予的‘会来看演出’的承诺,以及话里含有能在鹤望兰大剧院演出是很厉害的意思,让我有了点隐秘的期望,语气变得轻松:
“好啊,那你和妈妈到时候要一起来,我给你们搞第一排的票。”
当我在琴房里勤学苦练的时候,时间的齿轮也在不停地向前,演出的那一天到来的很快,我甚至觉得自己其实没有做好准备。走进剧院之前萧静文帮我整理好领口的蝴蝶结,拍拍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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