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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雪气死气活了这些天,但是并没有气成个蓬头垢面的狼狈样子,依旧是整整齐齐的梳了头擦了粉,周身上下一丝不乱。这不是她硬着头皮强装出来的,她自小受的就是这种教育,长大之后成的也就是这样的人。既是气了,那就去找解气的法子,披头散涕泪横流有什么用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然而金玉郎望着她那个亭亭的背影,没瞧出美来,只感觉自己是看到了一位女性的金效坤。金效坤就是这个派头和腔调,分明恨他恨得已经动了杀心,表面上却还是个斯文和气的好大哥,他和这位大哥朝夕相处,竟然完全没看出来他想杀他。 傲雪是不是他的同谋一定是。要不然凭着他和她之间的浅薄感情,她这个活动范围从不过家门口二里地的女人,会这么热心的跑长途到长安县去 她还给金效坤擦汗他永远记得那个场景,两人关系若不是亲密到了一定的程度,她也做不出那样自然的动作。她这样老派家庭出身的旧式大姑娘,是会轻易给男子擦汗的吗 走到了傲雪身后,他紧贴着她站了,并立刻感觉到了她的一惊和一僵。他想她一定是对自己厌恶透了,所以身体才会这样的惊与僵。心内深处起了一声冷笑,他又何尝不厌恶她抬起右手,他将食指点上了傲雪的肩膀,同时想象着自己就是她,自己的身后正贴着一个魔王似的黑影,那黑影点自己一指头,便要留下个污秽的黑印子,而那个魔王变本加厉的将整个手掌都贴上了自己的肩膀,手掌顺着肩膀一路滑向手臂,于是整条手臂都被毒液浸染了,整条手臂都臭气熏天的黑了。 他一会儿是傲雪,一会儿是魔王,调换着立场进行想象,想到最后,他自得其乐的嗤嗤笑了起来。而傲雪起初忍受着他的抚摸,还以为他要用甜言蜜语来哄自己,哪知道他一言不的摸了一阵子,人话没有说出一句,反倒是自己笑了起来。谁知道那是个什么笑是好笑还是坏笑 忍无可忍的甩开了他的手,她走开几步转过身面对了他“金玉郎,你不要这样对我嬉皮笑脸。我问你,世上可有你这样的新郎,一言不合就把妻子丢在旅馆里,连着几天不闻不问我们还是新婚夫妇,你就这样待我,将来日子过得久了,吵架拌嘴的时候多着呢,到时你岂不是要吃了我” 金玉郎把脸上的笑容收了收“我不吃你” 傲雪没工夫搭理他那些无聊的鬼话,继续说道“这也真是奇怪了,你既然是不爱我,前些天又何必大张旗鼓的对我求婚虽然我们定过娃娃亲,但这婚结与不结,我也都是随着你的意思来,从未逼迫过你娶我。你把我这话想一想,我说得是不是我好好的一个人,明媒正娶的进了你家,把终身大事都托付给了你,你却翻脸无情,那样冷酷的对待我,你自己再想一想,天下有没有你这样的为夫之道退几步讲,就算我不是你的妻子,我只是你的普通朋友,千里迢迢的因你到了这陌生地方,刚到达就被你抛下了不管,你是不是也太缺德了一点” 金玉郎垂下了头“不是我不爱你,是你不爱我。” 傲雪越说越气,脸都红了“怎么难道还是我的不是了”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怎么着你都烦,我好心好意的喂你吃饭,你也嫌我。” “有你那样喂的” “那你说该怎么喂” “又不是小孩子,各自好好的吃就是了,喂什么喂” 金玉郎耸了耸肩膀,转身往卧室里走,且走且嘟囔“你这人真没意思。” 他说走就走,傲雪浑身是理,有心追上去和他吵个结果出来,然而浴室房门一响,他竟是洗澡去了。 金玉郎爱洗澡。 他像个被妈妈教育得很好的小男孩,无需催促,自己就知道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出水之后擦了身体,他又对着镜子,把头也梳了个整整齐齐。然后穿好浴袍走出门去,他被热水汽熏得有些晕,恍恍惚惚的有些得意,感觉自己很乖,应该受到嘉奖。 但是他已经二十一岁了,身体健全,世上不会有人因为他讲卫生就赞美他。 进入卧室之后,他清醒了过来。对她惩罚得还不够,他想,看她还有精气神对自己侃侃而谈,就知道她得的教训还太少。 金玉郎想要再“刺激”傲雪一下子。 他不动声色,在床上躺着犯懒,傲雪在外头站站坐坐,也不肯进来见他。晚饭时候,两人也并不同桌,金玉郎拿了两片面包,趴在床上一边看报纸一边吃,傲雪不理他,自顾自的坐在桌边慢慢吃喝。 晚饭结束之后,窗外也有了暮色。她在露台上坐了许久,末了是被秋后的蚊子咬回了房间。而金玉郎这时从床上坐了起来,忽然对她说道“明晚要赶夜里火车回家,今天咱们就早点睡吧。” 傲雪抱着胳膊站在床旁,冷冷淡淡的不看他“好,你睡吧。” “那你呢” “不用你管。” 金玉郎起身爬到床尾,抓住她的手摇了摇“你别这样,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我都知道错了,你怎么还不原谅我呢” 傲雪叹了口气,心说你需要我原谅吗我原谅也罢不原谅也罢,对你来讲,有区别吗 她对金玉郎的绝望是连绵着的,只在结婚前夕有过一点变数那个时候,她也许是被寡妇生活吓昏了头,竟误以为在金玉郎受了一场劫难之后,会豁然开窍、重新做人。结果事实证明金玉郎比她先前想象的更不堪,并且人这种东西,是青山易改、本性难易。自己的命运并不比姐姐高明多少,往后就要和这么个丈夫混上一生一世了。 这时,金玉郎下床,走过去拉拢落地的大窗帘,将露台的大玻璃门整面的遮掩了住。房内越昏暗得像夜,他回到傲雪面前,又拉起了她的手,柔声说道“好啦,别生气了,我们好好的过日子吧。” 傲雪听了“好好过日子”五个字,不知为何,忽然想要落泪。金玉郎用了力气拽她,让她身不由己的随他走到了床边。这件事情她不能拒绝,这是她身为人妇应尽的义务,她若是拒绝,那两人之中不肯“好好过日子”的人,就成她了,可她哪担得起这样的罪名 在暗中紧紧的咬了嘴唇,她随着金玉郎摆弄,好在屋子黑,她闭了眼睛把心一横,可以当接下来的一切全是梦,再怎么羞不可当,咬咬牙也就熬过去了。两只手在她身上游走,解她的纽扣,脱她的衣裳,那手热而细嫩,带着点汗意,好奇的摸索着她,什么地方都摸。她直挺挺的躺下了,气喘不匀,脑子里也轰轰的响,倒盼着他也快躺过来,要做什么做就是了,别这么细细碎碎的折腾人。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两只手忽然离开了她,她的身上也忽然一轻。她先还闭着眼睛等着,等了几秒钟,她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她听见了“啪”的一声轻响。 是金玉郎方才下床走到了墙壁前,拨动了电灯开关。 玻璃吊灯骤然大放光明,照得满室雪亮。傲雪吓得大叫一声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想要抓个什么来遮挡身体,然而身边什么都没有,她只能将个羽绒枕头抱在了胸前。平时她自己都很少看见自己的裸体,如今蜷缩着坐在灯下,她就感觉自己白得放光,自己一切隐秘的美好与丑陋,全都赤裸裸的晾了出来。这一刻她也不是羞,她也不是恼,她单是想要立刻躲起来,几乎要狂。而目光扫过前方的金玉郎,她忽然现他的睡袍领口里露出了一圈雪白的衬衫领子她只记得他洗完澡后就裹着浴袍上了床,竟没留意到他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穿得森严壁垒。 单手插进睡袍口袋里,他先是含笑问傲雪“你怕什么呀”,然后就扶着墙壁哈哈大笑起来。傲雪将另一只枕头掷向了他“你滚出去你关灯滚出去” 金玉郎笑得前仰后合,只能断断续续的说话“别误会,我只是想看看你看看你的哈哈” 傲雪终于看到了自己那扔在床下地上的衣物,她伸手够了够,够不着。金玉郎走了过来,不知道是要来帮忙还是要来捣乱,于是她豁出去了,爬到床边俯身一把抓起了自己的旗袍和短裤子。结果就在这时,金玉郎那热烘烘的手又落在了她的光屁股上,五指张开用力的一抓,她听见了金玉郎闲闲的点评“肉。” 她怪叫了一声,跪起身用力推了他一把“别碰我,滚” 金玉郎被她推了个踉跄,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了,他像是对傲雪的脾气难以置信,以至于要惊怒的反问“又怎么了” 傲雪又推了他一把“滚” 金玉郎被她推得又是一晃,后退一步站稳了,他对她扬手就是一记耳光“你他妈有病” 随后他大踏步的走去浴室,傲雪就听他扭开水龙头哗哗的放水,一边洗手一边很清楚的又骂了一声“恶心。” 傲雪没有追出去和他吵,她现在只剩下了喘息抖的份儿。她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所受的那一番整治,究竟是捉弄还是侮辱。 她感觉那是侮辱,是一种让她永远无法向人言说的、带着邪性的侮辱。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请牢记收藏,&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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