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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分钟,还要演得如此卖力,起承转合一个不落。
结束时还要赞美一句,“baby,你真棒。”
这是顾南湘二十一岁的人生里,第一次感受到赚钱真难。
贫穷是什么?她没有体会过。
六岁以前懵懵懂懂,许多记忆已经不甚清晰。
六岁以后,她被整个顾家捧在手心如珠如宝地长大,顶着“顾家千金”“顾肖妹妹”的头衔,在整个富贵圈里可以横着走。
不过,顾南湘很快就体会到了。当她站在蛋糕店的收银台前,再一次确认无法支付的时候,褐眸金发的年轻男人冲她耸耸肩,并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她的卡,竟然刷不起一份29欧的小蛋糕?
顾南湘没有带现金的习惯,从她真正对零用钱拥有支配权开始的那一年,她唯一的消费途径就是顾肖给的各种卡。
她也一度以为,这些卡可以一直刷,永远刷,没有额度,没有时限。
本着友好礼貌顾客至上的服务态度,收银员没有说破,只是为她指了指街区对面的便利店。“女士,你可以去那里试试,或许能够买到您需要的。”
顾南湘在脑内将这句话自动翻译——你个穷鬼。
可肚子太饿了,从和顾肖大吵一架到现在,顾南湘还没有吃过东西。对面街区的便利店里没有甜软可口奶香浓郁的小蛋糕,只有0。5欧一个的临期面包。
圣修斯的雨季还没结束,天空阴沉沉的。
顾南湘站在便利店的门外,一边啃着硬邦邦的面包,一边盯着自己银行卡的余额。
0。5欧。
很好。
难怪商场上的人说顾肖这个人不好相与,手腕狠绝,从不念旧情。当时顾南湘还因为这样的评价和对方大吵一架,现在看来,还真的是客观贴切毫无水分。
他们做了十五年的兄妹,分道扬镳的这一天,顾肖竟然只留给了她一欧元。
顾南湘狠狠咬一口面包,漂亮的脸蛋绷着,像是在撕扯顾肖的血肉。
隔着一条街,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司机看一眼不远处的身影,又从车内的后视镜偷偷去瞥自家老板。
坐在后排的男人正在处理工作,西装被工整对折放在旁边的座椅上,质地考究的黑色衬衫勾出宽阔肩线,他轻点屏幕,压在衬衫袖口的宝石袖扣折出细微银芒。
“顾总,要不要我下去……”
“不必。”
简凉的两个字,司机不敢再置喙,密闭的车子里重归阒寂,落针可闻。
半晌,男人终于抬起头,深静如夜阑的一双眼睛。
他看向街口那道纤细身影,年轻的女孩子穿着修身的燕麦色针织长裙,光洁匀亭的半截小腿裸。露在外。
她正在专心啃着手中的面包,对周围的危险一无所知。
这里是圣修斯,城市治安尚可,但私人在经过登记后仍然可以持有部分枪。械。而这片僻静的街区地处威塞纳,在禁止法案出台前曾是有名的红。灯。区。
“让西蒙把人看好。”
“是。”
他允许妹妹胡闹,但不允许她真的处于危险之中。
碳色领带系成规整的温莎结压在同色系的衬衫领口,一丝不苟地束着冷白调的脖颈。喉结轻动,顾肖抬手勾了勾领口,修长干净的手指,骨节明晰。
腕骨翻动间,可以窥见手腕内侧一行细细的纹身,落在薄白的皮肤上,压在脉搏跳动的位置。
prome-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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