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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九阴城,就有许多成衣铺子,什么尺寸的衣服都有。
只不过他们原本身上的衣服,不仅仅是穿着好看的,法衣有防御效果,不可随便脱下,因此他们只随便买了几件女子穿的宽袍披上,里面仍穿着平时的衣服。
谢无歧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在神仙塚被迫扮花魁的时候还很不情愿,此刻有了方应许与兰越二人一道,竟然还格外得心应手,甚至趁方应许不注意时还飞快地给他盘了个发。
“……谢无歧,你找死呢?”
方应许嘴角一抽,眼看就要把眼前的妆台给掀了。
谢无歧一把摁住岌岌可危的妆台,还很欠揍地笑道:
“还没完,这儿还有一只黛黛亲手给你挑的蝴蝶簪子没插上呢。”
一旁铺子里的女掌柜一边扒拉算盘,一边偷偷瞧着店里这几位客人。
今日上元节,来店里买衣服的客人来来去去,各个都打扮得滑稽可笑而去,也算是凑个节日趣味,偏偏这三人做女子打扮,不仅不滑稽,反而……还透着另一种别样的风情动人。
那个满脸愤懑的蓝衣公子,似嗔还怒,像个脾气烈的大小姐。
那个光风霁月的碧衣公子,温婉沉静,像个书香门第的闺阁女子。
而那个松松垮垮裹着一件红袍的少年倒比那两人都多了几分雌雄难辨的美丽,尤其是他唇色不点而朱,扬唇一笑时,当真比青春年少
的女孩还要勾魂摄魄。
女掌柜正看着,忽然被他一瞥,顿时心惊肉跳地移开眼,假装忙碌地继续扒拉算盘。
谢无歧收回视线,对屏风后正换衣服的沈黛道:
“那衣服你能穿下吗?要是你一个人不太方便穿,我——”
方应许和兰越齐刷刷望过来。
“——我叫掌柜进去帮你。”谢无歧迎上两人视线,奇怪地看着他们道,“看我做什么?难不成你们以为我会说我帮她吗?”
方应许咳了一声:“只能说,你还有那么一点做人的底线。”
谢无歧笑眯眯道:“师兄过奖了,如果可以,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做人呢。”
?
“不用帮,我能穿的。”
沈黛话说得有些含糊,从屏风后出来的时候,一口白牙还咬着护腕的带子,艰难地打好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结。
“就是这个护腕……二师兄你平时都自己穿的吗?”
“不然呢。”谢无歧唇边噙着笑意,很自然地半蹲下来,解开她护腕上的松垮垮的绳子,重新打了个结,“不过以后要是你愿意帮我更衣,我倒是很乐意的。”
后脑勺咻地一声飞来一个线团,谢无歧偏头躲过,还慢悠悠回头看兰越,语气无辜:
“师尊,我给师妹系带子,为什么砸我?”
兰越一脸无事发生,平静笑道:
“阿歧的旧衣服穿在黛黛身上,倒是挺合身。”
沈黛穿的的确是谢无歧刚到阆风巅时的旧衣服。
她原本也只准备随便拢一件素
色外袍,再用发冠把头发束起来即可,不过谢无歧正好想起自己还有一身旧衣服,是特制的法衣,便拿来给沈黛暂时换上。
竟然还挺合身的。
少女个子娇小,墨发一丝不苟地用银色发冠束起,再穿一身玄衣箭袖的劲装,她身板直,步伐也因习剑而显得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扭捏姿态。
乍一看,像个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少年郎。
沈黛被三人盯着看,还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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